莫沫一愣,后才答道:“丰擎好是好,但我不喜欢那份工作。”
罗殷闻言一笑,抽出一双竹筷敲莫沫的手,“年轻人说不要就不要,任性。”他正好敲到莫沫被打的虎口上,莫沫唰地缩起来,“反正我只是个小职员,有什么关系。”
罗殷说:“你能进丰擎做事,哪怕最基础的岗位,起点也比别人高。而且丰擎有一套很完备的晋升体系,只要你愿意下功夫,这会儿……”他的话被莫沫打断,“你怎么跟我妈说的一样……”
罗殷见他沮丧又气嘟嘟的,便止口不语。
莫沫低着头,“其实我不是靠实力进去的,我妈托了关系,知道我辞职之后差点没把我骂死。你们总觉得可惜,只有我才觉得是解脱。”
毛豆先备好打包了,罗殷临时又加了两罐冰啤,莫沫划着易拉罐上的水珠,头还是低的。
罗殷在少年就深谙如何轻重取舍,他虽不赞同莫沫的冲动,但看他发顶翘起的头发都耷拉下来,更无法说教。他拿筷子尖戳了戳莫沫的手指,权当安慰。
莫沫被戳后停下手指却不挪开。从丰擎辞职不光因为厌恶工作,还有蒋虎哲的原因。但这些他不能和妈妈坦白,更不可能向罗殷主动提起。
“菜好了,走吧。”
罗殷提着两袋打包盒,莫沫随后起身跟上。回去的路上莫沫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罗殷还只当他生闷气,看着不知道怎么哄。他所知的不少人,偏好年轻鲜嫩的男女,却都是逢场作戏,拿些钱就能逗得摇头摆尾。莫沫除却情人这层身份,比罗裕更像弟弟,甚至还让他冒出一些老父亲似的担忧。
到两人上楼,菜摆上桌,莫沫喝了半罐冰啤才因美食当前有了些兴致。他一边啃着牛蛙腿,一边辣得直喝酒,一罐下肚就被罗殷拦着不许再喝。
罗殷压下他的手,莫沫面无表情把手抽出来压在罗殷手上,如此反复几回,罗殷算是有点明白可能这就是借酒装疯。一罐啤酒醉不了莫沫,却让他酒怂人胆,罗殷不让他喝啤酒,他就拿出一瓶之前罗殷开封过的红酒,哗啦倒了半杯。
罗殷看出他的不痛快,算是默许。
珍藏的红酒有路边啤酒不可比的醇厚回味,莫沫不懂品酒,只是觉得舌尖苦舌根甜,就如此时他一般五味杂陈。罗殷从对面坐到他身边,就着他的杯子含了一口,捏着他下巴嘴对嘴灌入口中。
莫沫被呛得大咳,怒目而视,因为整个人都是红的,像个虚张声势的螃蟹。以前罗殷与他是不动声色的撩,现在床单滚破好几张,变成明目张胆的诱。但他和罗殷总还像隔着一层玻璃纸,罗殷从来不曾许诺什么,也许哪天松懈,这风筝就飞远了。
“罗殷,你知道吧,我……”
“嗯?”罗殷环着他的椅背,一颗一颗夹着他剥好的毛豆。
其实凉拌毛豆要先吮壳上的酱汁,再吃豆子才有味,可罗殷犯懒只要他剥了小半碗,再蘸着吃。现在想来,罗殷吃虾会剥壳,只是懒得动手,毛豆和虾这些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又不是多么矜贵稀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