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西都落下了,白先生才矜持的现身,虽然貌不惊人,但他身上就是有种莫名的威严。
“江湖中人。”军爷们笃定的说道。
“……”可不是嘛,都是混黑道的。
老太太吓僵了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那人已经走到了絮缘姑姑的身边,二人交谈格外熟络,果然是一副亲家的模样。
“在下姓白,今日为了犬子与李小姐的婚事专程而来,这点小礼望请收下。”白先生说的客气,但仅仅是登门拜访就送了比聘礼还要贵重的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挑衅。
但他们能说什么吗,不能,现在和何小姐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怎么说都是他们落了下风,都怪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太婆没打听清楚就来催他们上门提亲,这下可好,出了大糗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絮缘这婢子请来的托儿,陈员外你们别信啊!”这下老太太还没张口,那儿媳妇可急了眼,好好一桩婚事怎么能现在被搅和了,这礼她都收下了。
“来,栖儿过来给亲家母看看。”白先生朝他这边招了招手。
方栖:“???”
“我还以为什么,原来就是个毛没长全的奶娃娃。”儿媳妇捂唇笑道:“这样怎么把昌儿托付给他。”
“……”白先生没说话,他身边的虎背熊腰的下人扭头瞪了她一眼,那牙尖嘴利的婢子就吓得瘫软在地。
“栖儿也有十三四了,能不能成婚哪是你们说了算,要是再纠缠不清可别拐婢子不顾小姐的骨肉情谊。”絮缘姑姑也是不怒自威,颇有几分娘娘教训贱婢的气势。
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孩童哇哇大哭的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亲娘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还偷偷往他们这边瞄。
“哎呀智儿怎么了,别哭娘亲抱抱。”那儿媳妇忙不迭的哄起儿子,这可是老何家的根,哪能委屈了。
“何事?”絮缘姑姑问道。
一下仆端着一盘碎瓷片走过来噗通一声跪下了,惊慌道:“不好了,里屋放着的白釉刻花长颈瓶被打碎啦!”
絮缘姑姑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吓得那小娃娃缩了缩:“娘亲,不是智儿的错,是那个瓶子放的不好我一摸它就倒了。”
“一个瓷瓶而已,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是故意的,你姐姐家大业大不会怪你的,快,快去跟你絮缘姑姑认个错就好了。”儿媳妇推了推自己的儿子陪笑道,毕竟以后还要那小丫头多衬着儿子一点呢,说不定还能走走关系当个官什么的。
“才不要,都说是那个奴才放的不好!”小娃娃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挥着小拳头就往娘亲身上砸。
“你这这这……”那下仆舌头打颤,半天说不出话。
白先生捏起一块瓷瓶在日光下仔细端详,然后冷笑一声:“官窑出品,怕不是宫里出来的吧。”
此话一出,儿媳妇的脸色马上僵了。
“不错,那是我家夫人祖上征战沙场有功被太宗皇帝赏赐的,贵重无比,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了……唉……”絮缘姑姑叹了口气。
儿媳妇已经晕过去了。
“咳,在下不知何小姐有婚约在前,今天真是叨扰了,我们马上就走,呵呵马上就走……”贾富商和陈员外一见情况不对,连忙撇清关系拔腿走人,老太太都拦不住他们。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这贱婢存心和我这老婆子过不去是不是!”老太太脸色发青,拐杖敲得笃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