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微睜大。
他坐在這樣一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高位上,責任自然是重大。可責任是多麼沉甸甸的一個詞,一壓下來,竟會讓人無暇顧及自身的感受。
她發覺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悶悶不樂地、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而嘆氣,或許兩者都有。
溫恂之察覺到她興致不高,輕巧地轉移了話題:「開心點。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她勉強提起精神,配合地問:「什麼消息?」
「好消息。」他的話音微微一頓,視線落在她身上,目光很和煦,聲音也放柔了不少,「我一個朋友說塗山老師最近會來港城。」
聽到這個名字,虞幼真呼吸不免微微一滯。
塗山老師,就是她之前關注的那個攝影博主,主要拍攝自然風光的,她近些年得獎無數,名聲鵲起。
剛才所有的不開心好像一瞬間煙消雲散了,她現在滿腦子只有這個消息,她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微微向前傾,不敢置信地確認道:「塗山老師?!她要來港城?!」
「是的。」他含笑頷首,「你想不想見一見她?」
虞幼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迅速應聲道:「我當然想!」
溫恂之扔下一個炸彈:「我之前向她遞出過見面的邀約,她已經同意了。」
「真的假的?」她驚喜到一下子攥住他的手,「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從沒聽過呢?」
「真的,今天才確認的。」他笑著說,還給她看了塗山老師回復他的郵件。
虞幼真這才敢肯定這件事情是真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幾乎要把她砸暈過去,她的腦子懵懵的,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顛三倒四地向他詢問跟塗山老師相關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塗山老師什麼時候才來,他怎麼聯繫上塗山老師的,又是怎麼約見對方的等等。
她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跟剛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見她這樣開心,眼角也不禁彎了起來,一一耐心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說來其實也簡單,溫恂之有個朋友是做另類投資基金的,專注於藝術品這一賽道,認識許多有名的藝術家,塗山老師也在他的朋友圈裡。前段時間。塗山老師在為港城展覽的事情做準備,在正式動身來港城之前,她聯繫了他的這位朋友,想到時候一起聚一聚敘敘舊。那時溫恂之恰好和他這位朋友在吃飯,聯繫便這樣逐步建立起來了,而後溫恂之親自去聯繫了塗山好幾次,她才應承下來見一面。
聽完之後,虞幼真終於搞明白了這其中的關係。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這其中周折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的。他最近這樣忙,忙到人影都見不到,還肯花時間去安排這件事情。
她抿了抿唇,心裡感動,那雙烏潤的眼睛看著他,「所以,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早,是專程來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的嗎?」
他看她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她鼓了鼓腮幫子,這人怎麼把皮球又踢了回來?
「那……」她抿了抿唇,小聲說,「我認為是的。」
聞言,他笑起來,還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她沒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只是在他的指尖輕輕觸及她的鼻尖時,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手指。他低眼看去,卻見她歪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溫恂之,我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