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虞幼真說什麼,繼而她便聽到母親說:
「工作是我懷念你父親的一種方式。」
她抬頭向上望,仿佛在回憶著什麼,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真切:「每天我去到辦公室,坐的位置是你父親曾經坐過的位置;桌上的古董擺件是你父親親手淘來的,我甚至還能回憶起他買到這件東西時得意的神態;與我一起工作的人,也都曾和你父親一同共事過,他們還記得你父親,偶爾也會聊起他來……每一處都有他留下來痕跡。」
「自從他走了之後,我能從他手裡接過這條大船的舵盤,沿著他沒走完的航線繼續前行,完成他未完成的意願。」
「我很知足。」
這次,虞幼真是徹底愣住了。
「幼真。」趙瑞心撩開虞幼真的額發,在她的臉頰上輕撫,「其實媽媽一直覺得對你有虧欠。」
趙瑞心的目光落在虞幼真的眉目上。她的眉眼生得與她父親很像,每每注視著這雙眼睛,趙瑞心總會覺得晃神,以為自己又看到了他,但他真的已經離去許久了。
一切都在變化。
她最近總能在鏡子裡看到她又生出幾根白髮,她不復年輕,而當年在葬禮上哭得雙眼紅腫的女兒現在長大了,如他們所願,她有一雙純真而機敏的眼睛,也有一顆柔軟而堅韌的心髒。
「……在你沒出世之前,我和你爸爸都覺得,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了,別的什麼事情自有我和他來擔,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趙瑞心的聲音微澀,「媽媽太想要保住你爸爸畢生的心血了,媽媽也不想讓他們奪走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不能好好護住你,讓你繼續開心快樂地生活,我真的很抱歉。」
大概是說到了傷心處,趙瑞心說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哽咽,聽得虞幼真心都要碎了。
「媽媽,你不要自責,也不要這麼說……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虞幼真淚盈於睫,她抱住趙瑞心,像小時候做過無數遍那樣,把頭埋進她的懷裡,「我現在很開心快樂的,只要家裡人都好好的,我就永遠是最開心快樂的人。」
趙瑞心嘆了聲氣,安靜地抱著虞幼真了好久,等她終於不再哭了,才俯下身,用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和她說:
「真真,媽媽對你真的沒有要求,只要你健康開心就可以了。」
「以前是沒有辦法,只能委屈你,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你可以好好想想以後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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