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是為了給自己底氣,在強行忍耐嗎?
「怎麼,疼得動不了了?」
身後傳來洛嘉的笑問,賀雲錚猛回神收起視線,雖然郡主八成沒看到,他卻有種被抓包的窘迫。
賀雲錚掩飾地搖搖頭:「沒有,是小人剛剛想事情出神了。」
洛嘉饒有趣味:「想到什麼了?」
賀雲錚恢復了點精神,嘴角不自覺揚起:「想到小人竟然贏了跑馬。」
洛嘉恍然,果然,這件事應當會成為他近來最難忘的事之一。
她支著下巴:「這麼高興?」
賀雲錚想了想,遲疑著嗯了一聲。
隨即好像聽到了郡主若有若無輕輕笑了笑。
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便見郡主斜身側躺了下去,恰好與他側目對視:
「那你是僅僅因為贏了高興,還是因為我允你一個要求高興呢?」
賀雲錚揉藥的動作一頓,腦袋呆了半晌。
過了會兒,他才徵詢似的小聲認真問:「有什麼不一樣嗎?」
洛嘉看著他,漆黑的鳳目沉靜平和,顯然覺得大不一樣。
賀雲錚只好擰緊眉頭,乾巴巴解釋:「贏了跑馬本來就很讓人高興,郡主又答應可以提議要求,喜上加喜,當然更高興。」
洛嘉卻輕輕笑出來。
她不是懷疑賀雲錚行事的目的性,她相信,對方能坦誠給到自己這樣的說法,就代表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並非完全是為了向她提要求。
在普通人中,他已能算上單純通透。
可這遠遠不夠。
洛嘉笑吟吟地看向他:「你若單純只為贏了跑馬高興,是為你自己的成長高興,你若為了可以提要求而高興,也不過是個俗人而已,」
她漂亮的鳳目都不用多做旁的表情,便極容易營造出磅礴的深情,蠱惑人心,
「可你不是。」
「你是我的馬奴,我親手調在身邊的人,怎會因為這些淺薄的原因而高興呢?」
賀雲錚不自覺為她的凝視呼吸緊促,為這充滿了暗示性的言語而動搖,哪怕強撐鎮定,垂在身側的手臂卻已微微繃住,青筋泛起。
那他……是為什麼高興呢?
他不解地擰緊眉。
洛嘉緩慢坐起身,一手撐著下身的絨毯,一手勾出一抹藥膏,輕輕貼在少年被磕紫的下巴處,悉心搓揉,如同繾綣撫摸他的臉頰:
「你是為我高興,為替我贏下這場跑馬而高興。」
「我是你的主子,你所行所見,所作所為,一切都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