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叔蘅揚眉舉劍:「怎得,來哭鼻子嗎?」
賀雲錚肩頭一落,千斤之力灌入臂膀,化成對敵的底氣。
兩人似乎從白日戰到深夜,直到周圍的火光都漸漸熄滅,一切歸於黯淡。
鄭叔蘅氣喘吁吁擺了擺手,齜牙咧嘴笑起來:「得了得了,見好就收吧。」
賀雲錚看了眼手中沾滿血的刀,又若有所感地看向他:「結束了?」
「那不然呢?」鄭叔蘅挑眉。
賀雲錚啞口,隨即聲音嘶啞:「不怪我嗎?」
虛空沉默著。
好一會兒,鄭叔蘅輕笑一聲:「我怪你作甚,和你有什麼關係?」
賀雲錚想勉強撐出個笑,然而嘴角抽動,只能扭曲成自嘲的弧度:「我沒替你找回公道,也做不到和見死不救的人恩斷義絕。」
鄭叔蘅好笑看著他:「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討不討得回公道有什麼意義?恩斷義絕……嘶,殺我的人也不是她啊!你給自己攬這活有什麼意義?」
「……」賀雲錚啞口無言。
是了,齊國公說的不錯,他總是習慣性在掙扎,總是在猶豫。
「你對所有人都心懷憐憫,你想靠自己擺平所有事,哪怕擔子一肩扛,但這本就是不可能的。」
鄭叔蘅長長一嘆:「賀雲錚,當一個仗義耿直的人固然沒錯,但人力有所及,活人別逼死自己啊。很多時候,你搖擺不定,機會可真就沒了。」
賀雲錚臂膀上的千斤重擔霎時一凝,近乎顫抖。
鄭叔蘅伸出手臂,輕輕拍了拍他,千斤便好似枯朽的樹皮,從賀雲錚的身上寸寸碎落凋敝,輕鬆感襲滿全身。
這許久未見的好友平靜看著他:「想明白了?那走了?」
「……帶我一起嗎?」賀雲錚冷不丁問了一聲。
鄭叔蘅見鬼似的哈哈大笑:「你當我無常鬼來的?」
賀雲錚難得被他說笑出來,然而下一秒,鄭叔蘅沖他揚了揚下巴:
「真跟我走了,你可就真沒機會挽回你那段恩斷義絕了。」
賀雲錚握緊拳頭。
正當此時,他終於聽到了這長長一段路走來,唯一沒聽見的一聲嘶啞呼喚:
「賀雲錚,你再不回來,我便真不等你了。」
霎時間,一股龐然洪流從四面八方湧入賀雲錚心房,曾受過重傷的心口幾乎被這熱度烘得快溢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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