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呢?」
小春桃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方才小春桃哭得真心實意,如今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眼前盈滿了水霧。
「到時候我嫁去了將軍府,估計也是侍妾的位份。即便聖上開恩,允了我側福晉之位,我去了也只有遭人厭棄的結局。將軍並不心悅於我,便是我到時拿到再高的位份,也是無濟於事的。」
白樺平靜地訴說,像是一尾被漁網捕獲之後、慢慢放棄掙扎的魚一般無動於衷。白樺的臉上無波無瀾,仿佛正在講述的是別人的命運,與自己無關。
小春桃一聽這話,著急了,眼淚巴巴地說道:「阿姊你別急,我現在就去求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心善,能夠允許我提前出宮,自然也願意幫阿姊一把。」
連小春桃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個嘴硬心軟的良善之人,偏偏白樺主動放棄了榮華富貴,不願意成為太子後宮中的一員。
古代的女人往往婚配並不能夠自由,能夠嫁給愛情者少之又少。若是白樺註定要嫁給一人,倒不如是楚慕,至少白樺心甘情願。
白樺抿了下嘴唇,平日裡白樺最在乎養生之道,經常為自己食療,做些滋補的美食,慰勞辛苦的身體,也是獎勵受累的靈魂。
如今,白樺卻像是靈魂被掏空一般,不僅嘴唇乾澀,面色更無光,活脫脫一個六神無主的模樣。白樺再也不去在乎胤朝之人能夠活多久,也不去計較能否成為古代的長壽之人。
小春桃年紀尚小,不會說太多安慰的話語,只能在每夜白樺睡覺之時,悄咪咪鑽到白樺的被子裡,像是兩頭小獸一般,與白樺互相取暖。
只是這片刻安寧,也依然要被打斷。
白樺的小廚房背靠冷宮,一到入夜,不乏有痛哭之聲。冷宮之中,廢妃們有哭自己失寵的,有哭自己命運的,白樺聽得久了,也有些習慣了。
因為白樺身份特殊,是被太子欽點入宮中照料飲食起居的廚娘。
太子身邊的張公公更是特意吩咐了要精心照顧白樺,所以白樺在宮裡,算得上是主子面前得臉的人物,因此入宮至今,沒有人敢欺負白樺。宮中妃嬪也好,奴才也罷,都對白樺高看一眼,也讓白樺的深宮生活過得異常和諧。
只是白樺素來不喜熱鬧,一直也就是和春桃將日子過著,沒有再招新人進來。好在春桃是個活潑的小宮女,也讓白樺的茶餘飯後並不孤單。
其他人的處境就沒有白樺這麼幸運了,特別是冷宮之中都是些被廢棄的妃嬪。下人們見風使舵,知道這些妃嬪們若非是被皇帝厭棄,也不會淪落至此,大約是永無出頭之日,久而久之也不把她們當主子,反過來欺負主子的惡奴也不少見。
今夜這哭聲聽著格外悽慘,白樺心生同情的同時,又有幾分好奇心。
畢竟在上一世時,冷宮一直是宮門緊鎖,不對遊客開放。越是看不到的東西越心癢,白樺當真對冷宮的真實樣子,有了不可磨滅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