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縮了一下,但沒有放開。
梁四爺回頭看他:「還有事?」
「阿德……」韓墨驍看了眼等在門外的司機,小聲道,「能不能幫我保密?」
「他不會亂說,」梁今曦捏了捏他修長冰冷的指頭,「再想見我就打電話找阿德約時間,別去欣日傻等。」
「趙雷音,」韓墨驍依然抓著他的手,「跟了四爺,趙雷音真的不會再欺負小楓他們了?」
他仰著臉坐在床上,眼角淚痕未乾,皮膚白得能看見太陽穴附近細小的青藍色血管,精巧的鼻頭微微泛紅,小小的唇珠吊在微啟的唇口,細白的手指緊緊抓著人,像一個懵懂無知、不知道自己有能力蠱惑他人的少年。
梁今曦心說你不就是知道跟了我就安全了才來找我的?
垂眸看了他一會兒,梁四爺抬手將他的淚痕擦了,低聲說:「放心,不會。」
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從皮膚上擦過,帶來一點酥麻的癢意,韓墨驍眨了下眼,又說:「不來童氏飯店。」
他在這裡把自己賣了,一回又一回,哪怕往後要做的事沒有兩樣,只要遠離這個屠宰場,心裡或許能安詳一點。
「依你,」梁今曦勾唇,「還有沒有別的要求,說說看。」
韓墨驍輕輕搖頭,將那溫暖有力的手放開。藥效好像已經上來了,他覺得頭暈無力,有些犯困,慢慢地低下了腦袋,看上去很溫順。
梁四爺順勢拿手背在他臉上撫了撫,叮囑他按時吃藥,轉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韓墨驍的錯覺,梁今曦的心情似乎相當不錯,聲音依舊低而冷,語氣卻不那麼梆硬像帶著命令,哄人似的。
明明上次半夜就走掉了,也沒管他是死是活。
他用發著燒的腦子想了想,認為大概是因為他沒辦法撤退,而梁四爺以後隨時都有男人可以睡了。
阿德隨梁今曦離開後,韓墨驍又倒在床上睡了一覺,等下了樓,果然看見那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街邊等他。
快到時,韓墨驍讓阿德在遠遠的街角停下,自己下了車走回去。
回了逢春院應付完柳芽幾個,韓墨驍隨便吃了點午飯便接著出門給人上課,晚上回來練了練不同的字體,此後的幾天也都這麼早出晚歸。
瓊斯給的錢不少,夠小楓他們一年的學雜費和院裡這半年的開支了。院子裡幾個在家教的還在啟蒙階段,柳芽一天給他們上個兩三節課也能應付,韓墨驍一星期只需要花一兩個小時檢查一下進度,提點一下。
但韓墨驍還是想多出去上上課攢點錢,早日去找劉二爺那兒把表贖回來。
不管白老爹當初的目的是什麼,領養他之後倒也確實拿他當兒子看了,哪怕後來大少爺死了也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