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是被他守住了,可外面不知怎麼又開始傳他喜歡男人,在外面養了個小倌,她當然不信,親自找他求證。
他說是,但那小倌已經被他送走了。
她嚇瘋了,私下到處找人打聽這骯髒噁心又背德的東西是怎麼纏上她弟弟的。幸好得到一個說法,說這是一種精神類的疾病,可以治好。她放心下來,又不好明著帶他去治,便偷偷請了許多醫生來,中藥西藥給他吃著,心理醫生定期到訪。
也試過電療、鞭撻、驅過魔,用過各種她不忍心看的方法刺激他。
小四本來堅稱這不是病,不肯配合。
她怎麼能讓他誤入歧途、毀了一輩子?於是她打他罵他、端著父母和兄弟的靈位譴責他,她跪下求他,最後她沒辦法了,割腕自殺。
他皺著眉握著她纏了紗布的手,終於肯聽話了。
打那以後,小四開始配合她的治療。他最信她,所以什麼都不問,讓吃什麼藥就吃什麼藥,讓上電椅就上電椅,讓接受針灸二話不說就躺下,常常腦袋上插滿了針,整夜整夜無法入睡。
他秘密地吃了很多苦,藥物和外部刺激讓他幾乎瘋魔,但他全都咬牙忍了下來,實在難受就對著那些書法寫毛筆字,篆書、行書、狂草,什麼都寫,從一抬筆就難受得砸東西到後來能強忍著疼痛寫完一整卷。
她陪著,哭著,恨不得替他受罪,卻只能默默祈禱弟弟快些好起來。
長久的時間過去,治療終於也有了些用,這些年小四身邊果然一個可疑的男人都沒有,性子也越來越穩重,一手篆書寫得刀刻似的漂亮。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人們都尊他一聲梁四爺。
梁四爺光鮮亮麗、面不改色地行走在外,將生意和家裡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人事關係走動得恰到好處,叔伯們被他一個接一個送出欣日頤養天年,還在職的親戚們安分守己,連她的丈夫都對這個妻弟讚譽有加。
家裡的兩個弟弟妹妹也不再像驚弓之鳥,安心地回學校念書,假期回來時也終於有了笑臉,梁公館不再死寂一片,一家人終於又恢復到往日的模樣。
誰也沒看出小四是個有精神疾病的人,連小五小六都沒發現那間堆滿珍寶古玩的地下庫房是他的治療間,除了阿德,沒人知道他被綁在那張床上受過什麼刑,沒人知道那小柜子里鎖著滿柜子控制情緒、治療同性戀病的藥就是梁四爺平日吃的「進口維生素」。
眼看著他就要三十還孤身一人,她不遺餘力地勸說,他也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終於鬆口同意去接觸一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