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受過傷, 被救回來時昏迷了好幾天,醒來也對自己的身世和名字記不清了,只知道姓王, 聽力和說話方面都不大利索,老韓院長便將她留了下來。
王嬸娘很勤勞, 洗衣做飯之餘又學了打豆腐,而且有她在,照顧女娃娃就方便了許多, 所以儘管她不怎麼說話, 院裡的人都很尊敬她。
喬齊玉半天才弄明白她的意思,支起上半身大聲道:「我在韓楓房裡睡的, 被子很暖和。」
王嬸娘笑笑,又打了打手勢,示意他等一等,她去給他做早飯。
說罷,她轉身忙活去了。
「不用了,」喬齊玉重新攤在椅子裡,小聲道,「我吃不下。」
韓墨驍睡得也晚,但過了一會兒也醒了,眯著眼推開門,打眼瞧見喬齊玉一個人坐在院裡,伸了個懶腰道:「這麼早醒了,沒守歲?」
「守了,」早上氣溫比白天低,喬齊玉的鼻子凍得通紅,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盯著一粒扣子道,「你以為誰都跟他們幾個似的,能睡到日上三竿。」
「好,你最勤快,」韓墨驍笑笑,又道,「新年好,大過年的,不要這麼苦大仇深,高興點。」
「韓老師新年好,恭喜發財。」喬齊玉沒精打采地伸出手討紅包,看到他的臉被嚇了一跳,「你眼睛怎麼腫得跟金魚似的?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啊?哦,」韓墨驍摸了摸眼睛,隨口說,「昨晚鞭炮聲太大了,吵得我一宿沒睡。」
「是嗎?」喬齊玉懷疑地看著他,「後半夜也沒人放了啊,我睡挺好的。」
說完這句,他沒由來地一陣臉熱。
「小孩子當然沒影響,大人瞌睡被吵醒了就睡不著了,也可能對鞭炮里的硫磺之類的過敏了,」韓墨驍隨便敷衍兩句,折回房給他拿了個紅包,等他伸手去接時又往回一收,「你又是怎麼一臉不高興,韓楓又惹你不痛快了?」
「他哪有那能耐,我是累的。」喬齊玉把紅包搶過來,隨便往兜里一插,又躺回搖椅里去了。
「岑棟呢?」
「走了。」
韓墨驍一愣:「他沒在這兒睡?幾點走的?」
「我哪兒知道?你問他去。」喬齊玉煩躁地抓了抓頭,起身跑了。
昨天晚上的事好像做夢似的,他後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那床雖然擠,可他沒覺得睡得那麼香過,有人睡在他身邊,擁著他,抱著他,暖和又踏實。
早上他被尿憋醒,往旁邊摸了摸,想拉岑棟陪他一塊去,卻摸了個空,那一邊的被子都沒人熱氣了,睜眼一看,哪還有半個人影?
他外套都沒穿就跑出來找了一圈,最後拉開大門發現岑棟昨晚開來的那輛車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