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就是沒有,」韓墨驍咬著下唇讓自己疼痛,又道,「從來沒有。」
梁今曦聞言一怔,一貫古井無波的眼睛竟然慢慢地紅了。
良久,他低低問:「那你讓我感受到的那些……算什麼?」
「當然是演戲啊,我哄您高興呢!呵,梁四爺,」韓墨驍冷笑,笑得身體都在抖,「認識這麼久,我的性子想必您多少也知道一點,我怎麼會愛上一個高高在上、等著我去搖尾乞憐的人?」
「對不起,」梁今曦輕聲道,「我以後不會……」
「沒有以後了!」說出這句話,韓墨驍自己的眼眶也紅了,急急催道,「你快走吧,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那你為什麼要哭?你每次說這種話都哭,」梁今曦蹙著眉,抬手去擦他殷紅的眼尾,接著逼問道,「那天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真實的喜好,為什麼會關心我的槍傷痛不痛?」
「我愛哭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點小事就哭!四爺你一直自以為是地認為清楚我的喜好也挺好笑的,既然我以後不用逆來順受了,告訴你也無妨,」韓墨驍夾著眼淚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槍傷嘛,就是隨口一問,不管誰受傷了我都會關心的。」
「韓墨驍!」梁今曦捏住他的下巴,紅著眼道,「我最後問你一遍,除了逢春院你還想要什麼?」
韓墨驍不敢眨眼,就那麼咬著牙挺著,隔著模糊的視線看著他:「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梁今曦又問:「你想要的裡面,有沒有我?」
「有啊,我想要你…」滾燙的淚珠落了下來,韓墨驍終於能看清他的臉,無論什麼時候看,這張臉都很好看,可是他說,「我想要你放過我,別再糾纏。我們已經鬧過一次難堪了,各自留點臉面吧梁四爺。」
客廳里響起尖銳的聲響,木質的椅子腿和冰冷的地板摩擦過後終於失去重心,「啪」地倒在地上,將寂靜的夜吵了個半醒。
韓墨驍的呼吸再一次難以為繼,揮著拳頭重重地砸在眼前人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空空作響。可不管他怎麼掙扎,後腦勺依然被人緊緊扣著,久違的熟悉的氣息依然縈繞在口鼻間,那人炙熱而倔強的唇舌依然在他口腔里肆虐、征伐,席捲了他的一切感官。
他渾身的血夜沸騰叫囂起來,靈魂好像快要被融化了。
他想起第一次和梁今曦上床的時候也是這麼痛,可是那時候他是覺得冷,現在卻像無助的螞蟻被架在炭火上。
為什麼愛或不愛這個人,都這麼痛呢?
梁今曦將人推在邊柜上,一手擋在韓墨驍腰背和堅硬的柜子之間將人摟緊,一手扣著他的後頸,瘋狂地吻著纏著、用力啃咬著,恨不得將這個演技高超、口是心非的騙子拆吃入腹。
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一點一滴回顧他們的過往,除了弄明白自己的心,還以為也咂摸出一點別的東西來,譬如韓墨驍對他也有點什麼,譬如他時不時的鬧彆扭是因為生氣他和別人走得近。
可他如今已弄不懂這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哪些話是真心話,哪些不是。他只能通過最直接的方式來證明他尋得的一點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