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江從星拉著,穿過水吧檯的背面打算離開大堂,這裡比較狹窄,而且Hunters車隊的維修工們和後勤已經悉數過來阻攔這些瘋狂的歐美記者。
好不容易緩過來氣,顧池音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這群記者太可怕了,儘管經歷了一年F1,他還是有點怕。
「好了,沒事了。」江從星說,「記者就是這樣,恨不得你在鏡頭前面給他親一個。」
顧池音悶著「喔」了一聲,江從星還沒鬆手,他暫時也不太想甩開這隻手。
儘管在記者面前表現得淡定如山,心裡其實是慌的。
就像小時候在家屬大院,初中的時候,院裡有個鄰居養了條大狼狗,還不愛栓它。
顧池音挺怕那條狗的,但他的信條是「人可以死,但要確保死前的眼神依然冷酷」,每晚放學回去大院,都要做一次長久的心理建設——
也就是,等那條狗進屋吃飯。
或者,等江從星從他外婆家回來,他就可以跟在江從星旁邊回家。
所以說逢年過節,顧、江兩家人在一塊兒吃飯,顧池音的那聲「從星哥哥」能叫出口,也不是沒有原因。
再後來江從星家裡也養了條狗,哈士奇,江從星就是這麼拉著他的手腕,去摸那條哈士奇的腦袋。
思緒很快被一個慵懶的女聲打斷,羅德塔爾太太夾著煙,手裡端著香檳杯,「你們好呀。」
她倚著酒店大堂的水吧檯背面的酒櫃牆,跟兩個人打招呼。
其實顧池音挺怕這種類型的女生,身材火辣,眉目多情,他連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好在羅德塔爾太太並不打算逗弄小男孩,她只是夾著那根煙,視線絲滑地來到他們的手腕,然後一笑,「啊、果然,這個世界上能夠對我毫無反應的男人,也只有Gay了。」
聞言,顧池音一愣,正打算反駁時,感覺到江從星握著自己手腕的力度倏然一收,像是在提示他什麼。
顧池音會意,不要招惹到這個女人,她現在是F1醜聞主角。
於是顧池音舔舔嘴唇,算是默認了下來。
羅德塔爾太太接著說:「這裡是英國,你們不必這麼拘束,人生是用來享受的~」
「……好。」顧池音點頭。
待到這位婀娜的女人端著香檳離開,朝那堆記者走去後,顧池音才鬆了口氣。
然後晃晃手腕,說:「還不鬆開,你想明天上圍場頭條?」
江從星鬆手,無奈地看著他,「你怎麼跟她扯上關係了。」
「你以為我想啊?」顧池音震怒,「十分鐘前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練習賽小心點。」江從星說,「羅德塔爾有點瘋魔了,別讓他在練習賽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