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認為巴黎是一座極致浪漫的城市,如果有什麼比它更甚,那就是夜晚的巴黎。
「然後呢,去哪兒?」終於走出遠離電音節的聲音,已經走了將近三十分鐘後,顧池音問。
江從星已經沒有再抓著他,「溜啊,溜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你想說什麼?」顧池音眯縫了一下眼睛,旁邊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橋,橋頭地上有些菸頭。
「我喜歡你。」江從星說,「沒有其他話了。」
顧池音想扶一下橋的圍欄,但介於這一地菸頭,還是沒伸手。
「有任何動機嗎?我是說……理由。」
「小時候崇拜你,你很厲害,全小孩兒里最酷。」江從星恨不得掰著手指頭從五歲開始講,「大了點兒之後覺得你好看,你還是那個最酷的,想做什麼立刻就去做,你很……很篤定,很勇敢。」
「你跟我說『我他媽必進F1』的樣子。」江從星在笑,「太性感了。」
第二十九章
「性感?」顧池音回想了一下, 「你不覺得當時我差點就往你腦袋上掀凳子了嗎?」
「喔。你就喜歡這一掛的。」顧池音緊接著說。
晚風吹在臉上,顧池音轉過身繼續走。他不認識這裡的路,也不知道要這麼走到哪裡, 路燈下能看見江從星的影子在跟著他。
這樣就行了,別掉河裡就行。
江從星對他而言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江從星就是家人。無論他多討厭, 做了多過分的事, 他都不可能真正的棄絕他。
所以當顧池音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在第不知道多少盞路燈下回頭、轉身。
「所以你知道我並不能把你怎麼樣,才說這些的,對嗎?」顧池音說, 「就算你瘋狂跟我說你喜歡我, 就算我再討厭你, 今年春節我還是要和你坐在一起吃飯, 我還是得端著果汁對你說『從星哥哥新年快樂』。」
對的。
江從星很無賴地想。
就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甚至於從他們還在娘胎里,就已經註定了這個結局。
他們是世交, 是一家人, 只要祖父輩、父輩的關係穩固,他們就永遠是兄弟。
「你還記得初中在巷子裡騷擾你的那個變態嗎?」江從星忽然問。
顧池音點頭, 他不明白江從星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那個變態後來真的來找我了。」江從星說, 「他說,我長得也不錯, 讓我陪他睡一晚, 他就再也不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