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接來電有六通。
時間在半個小時前,手機忘了調音量,所以他一個也沒接到。
第七通,同一個人,在電話那端咆哮。
「許暮星,你就是個喪門星,專門來克我的,你說我們家供你吃供你穿,讓你做點事怎麼了,你怎麼就那麼軸呢!」宋顯佲說得咬牙切齒,「當初就不該收留你,你說你為什麼不和自己爸媽團聚呢,幹嘛留下來討人嫌。」
許暮星臉色冰冷。
他接宋顯佲電話是給小姨面子,否則這種人多聽他講話一分鐘都覺得噁心。
「什麼狗嘴裡吐什麼話,宋顯佲,我今天當你犬吠發瘋不和你計較,但你得知道,我爸媽等到我之前肯定能先等到你。」
由於對方說話太難聽,許暮星也不給他留臉面,也猜到了是為何事:「自己能力不足怪別人不幫忙,你也就這點廢物思維,難怪升不了職。」
「你懂什麼,你以為現在升職光拼能力就行?那還得有路有門子!」
「你找我一個高中生本來就是鑽死胡同。」
「可我好歹是你小姨夫!」
「當著小姨的面對我好,背地裡捅軟刀子的小姨夫。」
「你....」
「別你了,」許暮星打斷他,「你的職位和我無關,別再打我電話。」
「等下,你今天回家一趟,我們談談那兩百萬,」宋顯佲盛氣凌人,今兒許亞楠不在,單位團建旅遊去了,兩天一夜,所以現在這個家裡他最大,此刻硬氣的很。
握手機的動作不由收緊,許暮星道:「好。」
話落,他便出了寢室。
如果小姨夫是個好人,他不介意這筆錢墊了他們的房款,畢竟是小姨撫養的他,同時還要帶大宋翦,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成人不可謂不辛苦,可小姨夫的嘴臉和做派讓他如吞了只蒼蠅似的噁心。
偏偏世界上就有這麼一種人。
他對家裡人過得去,也算得上慈父,不說多疼老婆但也還行,可偏偏就是對外人特別刻薄。
宋顯佲便是把許暮星當成了家裡的外人。
換鞋時,許暮星注意到鞋櫃裡小姨喜歡穿著跑步的球鞋不見了,而常穿的高跟鞋整齊劃一地擺在鞋櫃裡。
想起前兩天宋翦發消息找他抱怨過,小姨公司有團建要出去旅遊,但不攜帶家屬。
怪不得,宋顯佲膽子這麼大敢讓他回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