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無聲輕笑,點了點頭,舌尖舔舐過腮幫子,黑眸中桀驁自信,反問道:「星兒說了今晚要留下來?」
他們是吵了架,星兒也說不願和他做兄弟,但他們之間互相了解比親人還親,他知道,星兒絕不會在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家裡過夜。
顧臨舟沉默一陣,道:「沒有。」
他從不認為自己有多正人君子,因為自己時常也有計較,但有一點他做不到,就是在喜歡的人不知情的情形下替對方撒謊。
「既然沒有,是不是應該問問星兒自己的意思,」席亦城現在不考慮許暮星會不會跟他走,當下只想著怎麼跨進這道門再說。
「好,他要是不願意回去,你也別勉強他,」顧臨舟作出讓步放他進門,又提醒說,「今晚他心情特別不好,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惹他,收斂點你的暴脾氣。」
「你沒轉學來之前,我脾氣特別好,」席亦城自誇時特不要臉。
「呵,」顧臨舟諷刺一笑,「一個人的脾氣和性格有關,和誰轉不轉學沒有絲毫關係。」
「不好意思,我有。」
「抓緊去看精神科,興許有救。」
兩人穿過玄關。
許暮星還在客廳,依舊是剛才趴著睡著的樣子,只是腦袋轉了面。
空氣里殘留著食物的香氣和啤酒的味道,一進門席亦城就有聞到,他快兩步到許暮星身邊,一看他臉頰酡紅就知道是喝醉了,冷颼颼的目光射向顧臨舟:「你特麼竟然給他喝酒?」
「他酒精過敏?」顧臨舟問,不是嘲諷,是看席亦城緊張不由得讓他也緊張,自己當時沒考慮這個問題。
席亦城一噎:「他以前沒喝過。」
「那也不需要一驚一乍,」顧臨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沒有過敏就好,一點啤的,一覺睡醒就沒事了。」
「我知道,」席亦城面露寒霜,每次看見星兒和顧臨舟在一起,心裡就又酸又疼,疼得心慌,不打算再問什麼,他直接抱起人。
許暮星是睡著了,可一半原因是因為喝酒造成暈眩感,不是真的困,於是被抱起時便醒了過來,手掌撐了下額頭,腦袋靠著堅實的胸膛,鼻端是熟悉了很多年的氣息。
還沒睜眼,他便道:「放我下來。」
沒有一絲矯情只有語氣里的全然冰冷。
席亦城雙腳駐足在原地,低頭看懷裡的人,眼底頃刻又多了幾抹血絲。
他不敢與星兒吵架了,輕聲說:「我帶你回家,不喜歡去我家的話送你回寢室。」
「放我下來,」同樣的話,不同的是語氣更重。
「席亦城,」顧臨舟上前了一步,「因為我尊重許暮星,所以放你進來,說好了他不願意和你走你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