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城一醒便去看許暮星,對上一清澈的眸子:「你早醒了?」
「剛醒, 」偷看被抓包, 許暮星錯開視線, 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拿了一次性杯子遞給席亦城。
「牙刷沒有新的, 暫且漱漱口,一樓超市肯定有, 但你只將就一晚就別浪費那個錢了, 回學校再弄去,洗臉毛巾是藍色那塊, 自己用。」
席亦城拿杯子進洗手間。
許暮星隨意地倚在門邊,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席亦城瘦了。
「你瘦了, 」席亦城說。
他看席亦城的同時, 席亦城也在注意他, 許暮星摸了摸臉, 自己倒是沒察覺。
席亦城道:「臉看著小了, 以前和你鬧抱著你還有點肉,昨晚摟著全是骨頭。」
「咯得你不舒服了?」許暮星微揚下巴,看你敢不敢抱怨。
「沒有,」衝過水的臉尚未擦乾,水珠還在順著眼瞼、鼻樑滑落,席亦只是隨手一抹,或許是水進了眼睛才刺激得發了紅,他看向許暮星,「我就是心疼你受這麼重的傷,還有....」
薄唇微動,吐字變得艱難,還有怕,特別怕,他太害怕失去許暮星。
「席亦城,我現在好好的,」許暮星說。
一個人的情緒可以被感知,他往前兩步擠入這方小小的洗手間,像昨晚那樣抱住席亦城,給予他安慰,也給予自己想要的安全感,也再次複述剛才的話:「席亦城,我現在好好的。」
「嗯。」席亦城同樣抱緊他。
咚!
阿姨還在病房拖地,拖把撞到了床腳。
許暮星瞬間清醒,尷尬從腳底躥上後背,他被席亦城的情緒帶了進去,竟然忘了病房裡還有人,分分鐘推開席亦城。
席亦城也鬆了手,然後長臂一伸,關了洗手間的門。
許暮星:「.....??」
阿姨看了眼關上的門,聽見從裡面穿出來的對話。
「咳,星兒,你能再抱我一次嗎,就剛才那樣的。」
「你有病吧,你不覺得尷尬嗎?」
「我不尷尬。」
「你滾!」
阿姨很確定,進來時坐在陪客椅上的的確是男生,又高又俊,而這病房她沒記錯的話住的也是男孩子啊,她彎腰在床尾的記錄牌上看患者信息。
沒錯,是男生。
現在男孩子也流行抱來抱去了?
阿姨搖搖頭,看不明白。
*
沒一會兒,大伯送來了早飯,席亦城又去食堂單獨買了份,兩人吃過早飯,許暮星陪席亦城去門診掛號抽血。
他還記著甲亢的事,在B超室外等報告時,順便問了休學申請處理得怎麼樣,席亦城如實說了自己決定。
「單立戶口,意味著以後什麼都要靠自己,你真想清楚了?」
「沒那個家,我反而覺得輕鬆,」席亦城抬手,壓了壓許暮星腦袋上翹起的呆毛,「在那棟房子裡,我沒有歸屬感,奶奶去世後我就覺得自己沒家了,有地方住,但是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