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吹冷風,你不是我,吹兩下得壞,去刷牙,然後睡覺。」
「當我紙糊的?」許暮星接過牙刷,說完,寢室里的燈頃刻熄滅,其他人抱怨了幾句熄燈太早。
視線剛黑透,沒適應,他只摸索著往前走,席亦城攔住他,讓他原地等,一會兒,手機燈光打過來。
擰開洗手池的水龍頭,接水,刷牙。
席亦城就在一邊幫他打著燈。
「你不刷?」許暮星問。
「不刷,甜的。」
「不怕蛀牙?」
「不怕。」
席亦城頂著腮幫子,亦或者,舔了一遍他自己的牙齒,似回味剛才的吻。
「刷,」許暮星淡淡命令,刷牙的動作微緩,道,「以後有的是時間。」
這話相當於一句承諾。
席亦城立馬放下手機,將手電筒的燈光朝上,拿了牙刷牙膏乖乖洗漱,一秒都不帶耽擱。
熄燈後不久,聊天的聲音漸漸消失,許暮星也在困意中睡去,迷迷糊糊中有些熱,有人一直抱著他,不再是四仰八叉的把腿架在他腿上,而是攬他在懷裡。
偶爾,脖子裡有輕柔的觸感,像棉花摩挲過,柔軟,舒服,有熟悉的氣息。
*
後來,告白的男生被請了家長,教導主任親自與家長溝通,嚴厲批評了一頓,因為凌霜雪沒到場,所以與她無關,這是許暮星從寧儲聊八卦時聽來。
除了這件事,學校一切如此。
升旗、做操、上課,五天學習日就有四天是在煎熬的模擬考中度過,剩下一天不是做練習卷也是刷題,衝刺高考的焦灼和老袁的督促每時每刻充斥在教室的每個角落。
只有在晚自習後,和中午休憩時,才有片刻喘息。
但對許暮星來說,依舊遊刃有餘。
今日氣溫回升,空氣里暖風和煦,打進窗戶的幾片光束中飛舞淡淡塵埃。
許暮星單手支腮,小半邊臉頰沐浴陽光,眼帘低垂,似是低頭看著眼前鋪展開的卷子,但右手握筆的姿勢卻沒動過。
「星星,你覺得怎麼樣?」段秋鳴取了他一側耳機。
過了幾秒,許暮星才緩緩抬眼,有些迷茫:「什麼?」
席亦城坐在他身邊,右側肩膀承著許暮星傾斜的一半重量,一偏頭便能貼近對方耳邊:「他們說讓你再睡會兒,沒什麼事。」
段秋鳴汗:「什麼再睡會兒,我們是在討論周末要不要一起學習,不成立學習小組了嗎,不能光是嘴上功夫不拿出實際行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