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亞瑟道,「這次本來就是拿掉弗利蘭克家族一大權力防止他們再作妖的好機會,您難道還想放過他們不成?」
「哈哈哈哈……」
殿外一蟲身未到聲先到,引得殿內蟲同時側目。
唯有高台之上的蟲帝,像是早已預判完畢,負手立在那裡,只留下一道難以看透的背影,一語未發。
「三殿下可真會開玩笑。」埃德蒙姍姍來遲,渾身上下泛著傲人奪目的光,並理所應當地走到眾蟲身旁,向高台上那道背影略微行了個禮:
「陛下,我來遲了。」
說著,他偏首用熒紅似血的眼打量了身側每隻蟲一眼,最終落在了費森身上,像鉤子一樣不再挪開,不急不躁地道:
「諸位下午好。我想諸位剛才可是在同陛下講關於路權尤其是陸海交通的問題?」他低笑兩聲,「我想這其中一定是產生了點什麼誤會。」
亞瑟從不掩飾對任何一個人的厭惡或喜歡,此刻更是輕哼一聲,抱起手臂,連眼角餘光都不屑分給埃德蒙一點:
「能有什麼誤會,埃德蒙?煩請你回家在你們家族那棟占地五萬平方米的圖書館裡好好遨遊一番,搞清楚『誤會』一詞的含義究竟是什麼,省的在這裡瞎說一通。」
「不,不。」
埃德蒙看上去一點也不氣惱,嘴角還含著笑:
「這真的只是個誤會,三殿下。當初我的一名蟲侍一打盹兒便把路權轉讓期限誤成了永久,我很抱歉。」
「但是我想,因為這個失誤上報給陛下,並讓陛下進行調整處理,整件事都是理所應當且程序正規的,沒有任何問題。倒是我原先那個失誤——」
他緊緊盯著費森,瞳底閃過一絲森寒冷:
「可真是個愚蠢的錯誤,不是嗎?」
「沒有誰會在這個舉國備戰的節骨眼上,還蠢笨到把路權給一個滿心娛樂業毫無遠見的蟲,然後讓他愉快地過家家,不是嗎?」
埃德蒙口中這個「滿心娛樂業毫無遠見的蟲」,毫無疑問就是陸明。
他這是抓住了陸明旅遊業被許多專家詬病的那個把柄,試圖通過蟲帝,將路權從費森手中再次奪回來。
如果他不是弗利蘭克家族的一員、貴族新一代中話語權最大的那個,蟲帝其實可以斷然拒絕掉他的。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他的背景強大,連蟲帝都不能輕言打擊,至少得有充分的證據。
然而大部分蟲是不敢得罪的,更遑論提交證據。
「何況——」
埃德蒙深知這點,饒有趣味地將視線投向了高台上那宛如木樁的背影:
「聖約爾國的路權為弗利蘭克家族所傳承持有,已有將近千年的時間,這期間,弗利蘭克整個家族無一不為了帝國戰事而殫精竭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