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森依舊保持一動不動的模樣,在床上平躺,藍色眼瞳直直盯著上空,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到來,也像是以這種方式儘可能減少身體耗能。
他在床邊坐下,一把掰過費森的臉,居高臨下與之對視:
「猜猜我剛剛去哪兒了,嗯?」
費森置若罔聞,一對寒潭似的眼睛波瀾不驚。
明明如今被困的籠中鳥是他,卻硬生生倔強出了身處高位漠然清高的感覺。
埃德蒙倒也不惱,只是俯下身湊在他耳畔輕輕道:「我去看你哥哥了。」
費森身子輕輕一僵。
埃德蒙察覺到這一點,壓抑著憤怒與欲望的眼底倏地重新浮現出笑意——
那是一敗塗地之人看見逆風翻盤的曙光,藏不住的狂喜與亢奮。
盯著費森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頸,他微微睜大眼睛,繼續湊近了幾分道:
「寶貝兒,你還要有多硬氣?又硬氣給誰看?」
「——沒記錯的話,你親愛的亞瑟哥哥也曾站在我的對立面,阻止我們在一起。
我在想,對他,我該採用什麼方法?是剝皮還是活蒸?割肉還是分裂?」
如願以償地,埃德蒙終於看見費森面如冰霜的臉閃過一絲別的情緒。
他低低笑起來,越笑越古怪,越笑越肆無忌憚,埋入費森頸間,仿佛癮君子痴迷罌/粟般大口呼吸那片氣息,一手摸上費森後頸的腺體道:
「我知道抹除腺體標記再次標記會痛,可是寶貝兒,再失去一位至親顯然會讓你更痛,對嗎?所以……」
「……!」
脖頸處一道冷風閃過,埃德蒙倏地抓住費森手腕。
他殷紅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後死死盯著那塊尖銳的玻璃,過了好久才喑啞道:
「……費森,你非要挑戰我忍耐的極限是麼?」
費森冷冷道:「大不了把我們都殺了。」
埃德蒙愣了一下,虛起眼睛:「……什麼?」
費森道:「我和亞瑟黃泉路上作伴,樂意至極。」
「……」埃德蒙眼底深處惡劣的光芒猶如野火,越燒越大,有燒山之勢,他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樂意至極』,好,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只不過你死了也別想擺脫我,費森——」
「你可以現在就自爆腺體暴斃而死,我不介意奸/屍。」
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狠厲地笑道:
「等你死了,我也要你在天上好好看著,看著我是怎麼搞你的,哈哈哈哈哈……」
「……」費森面無表情用力一掙,重新握起玻璃朝埃德蒙刺去。
奈何他已經多時未食,埃德蒙又已到了憤怒的極點,力量可怖,咔嚓一聲便把玻璃反方向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