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燈:「唔?」
岑連深低下頭,將祝燈遮住視線的劉海撥開:「他們得失望了,我在感情戰場上敗給了一個剛成年的小男孩,現在已經不是鑽石單身漢了。」
祝燈:「……哼。」
祝燈美滋滋的在岑連深的伺候下吃了一整串葡萄,然後慵懶的眯著眼,打了一會兒飯後的盹兒:「爸比,我們什麼時候出院回家?我的玫瑰花園還好嗎?」
岑連深又幫祝燈套了一件外套,遮在病號服外面:「等我去一趟美國,回來我們就回家。」
祝燈睜開眼:「美國?」
岑連深道:「嗯,美國一家醫院找到了適合你的配型。但是國際人體器官捐獻流程比較特殊,所以我得親自過去辦理。」
祝燈沒有說話。
岑連深感受到了祝燈內里的不悅,他低頭吻了吻祝燈的臉頰,柔聲哄道:「燈燈,人體配型適合的器官很難得。既然有機會,說明也是一種緣分,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祝燈依舊保持了良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從兩人親密無間的身體空隙里一點點散播開來,直到最終快速蔓延到了整個病房內。
最後。
祝燈用很平淡的語氣開口:「岑連深,我記得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生死有命,我不做手術。」
從兩人認識到現在,岑連深幾乎從沒有聽祝燈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他下意識愣了一下,隨即道:「可是祝燈,現在明明有機會……」
「那不是機會!那是死亡的喪鐘。」
祝燈神色徹底冷了下來,「岑連深,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應該負有最終的決定和解釋權。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我不做手術。」
祝燈停下想了想,「當然,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岑連深,我們可以分手。岑董,我相信以你的條件……」
「祝燈!」
岑連深打斷了祝燈的話。
他向來在祝燈面前十分溫和,這還是祝燈第一次看到岑連深沉下臉的表情。
岑連深道:「祝燈,你把我們的感情當做什麼?是你的一局遊戲嗎,所以才能隨時隨意的開始和結束?」
他停了片刻,又重新在祝燈身旁坐了下來,輕聲哄道,「燈燈,現在的醫學固然有他的局限性,但到底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如果請這方面的專家,成功率會更高。你要抱有希望,好……」
祝燈卻笑了笑:「岑董,讓我留個全屍。好不好?」
這句話說的實在太令人傷懷,岑連深整個人都僵了許久。
而祝燈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突然來到這裡的人,如果身體零件被拆散,那麼最終到底是什麼結果,或許誰都不能給他最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