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前,唐氏特意把邱靜歲叫到身前, 當著劉氏的面說:「你姥爺說那件事你不必擔心,城裡大官們跟國泰公主身邊的大侍女打通了關係,她收了不少好處,會盡心替他們遮掩的。」
劉氏擔憂地說:「這……終究是個隱患。」
「他們說以後年年如此,成了例就好了,畢竟是個公主,鬧也沒什麼,你們就別擔心了。」唐氏笑著說,「早點讓我抱上重外孫是正事。」
邱靜歲問:「那大侍女叫什麼您曉得嗎?」
唐氏思索著慢慢道:「好像是叫什麼柳的,我也渾忘了。」
「好,那您和外公路上慢走,千萬保重。」邱靜歲叮囑。
送走了外公家一行人,邱靜歲回屋子看著劉茂秀走了之後空蕩蕩的房間,頗覺冷清,便尋思出去找找寧川郡主談談。
但是去了正堂和邱禹白的院子,都沒有寧川郡主的身影,周王府陪嫁過來的丫鬟說寧川郡主去參廚了,邱靜歲去後廚一看,她正在給廚子紅封。
邱靜歲靜靜等她處理完,等她邁出門來,才迎上來,說:「郡主,來我們家過得還習慣嗎?」
寧川郡主臉上笑的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不習慣的,爹娘都很好,同在家沒有什麼區別,你也別生疏了,叫名字就行。」
「嫂子,」邱靜歲笑道,「父親母親都是寬厚的人,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想來也是神奇,沒想到我們有這樣的緣分,我家不如王府條件好,你有什麼不習慣的不好意思和別人說,可以和我說。」
「妹妹太客氣了,周王府雖然大,不過是空架子,沒落了許久,院子空大,倒不如這裡好。」寧川郡主道。
「嫂子太謙了。」邱靜歲恭維了一句,想試探試探又不知從何開口,兩人寒暄著走出去,邱靜歲打起了退堂鼓。
她的離意可能有點明顯,寧川郡主叫住了她:「妹妹,我有件禮物送給你,同我來一趟吧。」
邱靜歲不知道是什麼禮物,有點好奇地跟著她來到屋子。
寧川郡主叫丫鬟開了箱籠,拿出一柄笛子來。
邱靜歲看了不禁有些恍惚。這笛子,還是當初她跟陸司懷去周王府查案時候,自己隨意撿來試吹的那一支。
斯人已逝,只剩下這些跟她有關的物件留在世間,想到太川郡主,邱靜歲忍不住流露出了哀嘆的神色。
「那件事以後,你不是同太川見過一次面麼?不知你們說了什麼,她回來以後總是心神不守,連門也不怎麼出了,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我還以為是你們話不投機拌了嘴,問起來她卻說不是。」寧川看著被邱靜歲握在手中的笛子,同樣傷感,「她消沉了一陣子才又恢復過來,每天不知道在做什麼忙個不停,也經常出門,家裡人擔心卻約束不住,果然出了意外,在宮中不慎落水殞命。」落水?當然是「意外」,否則皇帝如何把自己摘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