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樣說……陸世子對你那麼好。」崔宓有點替陸司懷辯駁。
邱靜歲坦然地和她聊陸司懷,就如同崔宓和陸司懷不曾有過任何交集:「我確實挺感謝他的,不過有些事也是他本來就應該做的。」
邱靜歲在努力地給她祛魅:「你不要幻想得太美好了,成親絕對不如在家做姑娘,你知道嗎?婚後我沒有完整地畫完一幅畫。」
「啊?」崔宓沒想到邱靜歲會說畫,但是她又覺得這一句話足以說明對方說的都是真心話。她收到了對方釋放的善意,問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如果重新來過,你還願意嫁給……他嗎?」
「如果前提是我沒有性命危險的話,或許答案就是否定的。」邱靜歲答。
崔宓驚訝:「什麼性命危險?」
邱靜歲笑笑:「這是另一回事,你早晚會知道的。」
崔宓糊裡糊塗的,又說:「你怎麼這樣說。」
他知道了該多難過。
「實話啊,」邱靜歲說,「其實我今天叫你來還有其他原因。」
她知道。崔宓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聰明,但是她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完全看開,回到從前。不光因為曾經的感情,還有她做下的事成了恥辱的疤痕,刻在她的臉上,無法再見人了。
「韓國公他老人家,沒有記恨陸家吧?」邱靜歲忐忑地問出來。
「啊?」崔宓沒成想自己完全猜錯了邱靜歲的想法,她愣了愣,順著她的話想下去,道,「沒有。」
「真的?」
「嗯。」崔宓沒有瞎說,父親雖然脾氣不太好,跟陸家也有一些齟齬,但她從來沒有聽父親在背後指責過陸家。
「那太好了。」邱靜歲的若有所思。
「你離崔姐姐遠一點!」遠處傳來國泰公主的喊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邱靜歲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眼看著國泰公主不知從哪裡跑過來,挺胸站在崔宓身前,目光警惕又防備。
「我們隨便聊幾句。」
「公主,別這樣。」
國泰很氣憤:「怎麼一會兒沒見,你們倆變成金蘭姐妹了?」
兩人都沒答話。
據山莊的下人說,當晚公主回房後氣的砸了三個花瓶。
——
呆了五天,邱靜歲將崔宓二人送走後,又住了兩日,才坐馬車回到京城裡。
雖然她一般不怎麼管府中中饋,都交給了原先府上的管事媳婦,但是占著名頭在這裡,邱靜歲無論如何要過過目。公府又那麼大,瑣事多如牛毛,她的時間就這麼一點點消耗走了,她說沒有完成一幅畫也是確有其事。
如今陸司懷出外差,她正趁著這個事少的空檔,出來擺擺攤。
街上臉熟的百姓看她盤起頭髮,會問她「是不是嫁人了」「嫁的哪戶人家」這種話,邱靜歲就說嫁給了一個成天見不著人影的商人,大娘大爺們還怪可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