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站起來往外跑了兩步,被一眾丫鬟用驚奇的目光注視了一路, 漸漸反應過來。
「你和我出去逛逛, 不要帶其他人。」邱靜歲叫上珍珠,也不管珍珠在身後手忙腳亂成什麼樣,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出了府。
不能驚動衛國公府上的任何人, 邱靜歲連馬車也不敢坐。兩人來到槐樹胡同的四合院裡,邱靜歲道:「你在這等我, 我去去就回。」珍珠說什麼要跟著, 邱靜歲沒工夫糾纏, 直接先一步出門,把她反鎖在了院子裡。
她擔心雪薇的安危, 也在盤算見面後怎麼解釋自己派人打探別人家的秘事,一路行一路想著來到公冶府上時,臉頰沁上一點涼意。
匆忙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她的心情也隨之更加陰沉了幾分。
公冶家的正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終日緊閉,邱靜歲來到後門前,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正抱著一柄拂塵守在桂花樹下,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追隨著她,好像與常人無異。
「青書。」邱靜歲念出他的名字。
「邱夫人,您到了。我家公子恭候多時,請您隨我來。」青書輕笑著彎了彎腰,做出了「請」的手勢。
她跟在青書的身後,順著一條竹林小徑繞到了公冶文獨居的小院子裡。
公冶文正捻著一串銅錢,口中念念有詞,而他面前跪在地上,渾身被白布捆得結結實實的人,正是雪薇無疑。
從臉色來看,雪薇的樣子還好,身上也沒有血跡,邱靜歲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等青書把雪薇解開,後者從地上搖搖晃晃、姿態詭異地站起來後,邱靜歲臉色一變。她上去攙扶住雪薇,明知沒有資格發脾氣卻還是對公冶文怒目而視:「你把她的手怎麼了?」
青書理了理拂塵,臉色不變,代為答道:「這位姑娘在府上手腳不乾淨,小人只好略施懲戒。」
邱靜歲捧起雪薇兩隻癱軟的手腕,愧疚又心疼:「對不起。」
雪薇搖搖頭,仍堅強地表示自己無事。
在別人的地盤上,邱靜歲分得清輕重,她沒有多言,而是對公冶文開門見山地說:「雪薇冒犯了貴府,都是我指使的,她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也是代我受過。今天我要把她帶走,文公子有什麼氣沒出盡,就沖我來。」
聞言,公冶文把手裡的銅錢捋好,塞入袖子裡,他很平靜地說:「父親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便知道會惹來麻煩。」
「我想不通的是你們夫妻倆居然不是派了一撥人來探伺,」說到這,公冶文看了邱靜歲一眼,見她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便繼續說道,「不過父親說過,這東西可給你看。」
公冶文從書桌上拿起一本薄薄的冊子,就那麼輕易地遞到了邱靜歲手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好像給她的是幾張不值一提的破紙:「拿去看吧,不過三日之內須得還回來。」
「你就不怕我拿給陸司懷?」邱靜歲緊緊攥著書脊,問。
他轉身背向她,回道:「父親說你不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