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遙是遙遠古生代就活在地球上的銀杏樹。堅韌,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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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離婚後杏遙陷入一陣興奮,她知道此事不會容易,知道自己面臨一場惡仗,但她為此振奮。
她要離婚,一定要,什麼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心。
決定離婚後杏遙發現自己對丈夫一家的感情都變了,她又能把他們當爸媽哥哥了。
離婚吧,就做家人,她會努力工作掙錢回報養育她的家人。
她什麼都不要,只要自由,這並不過分。
這份心如此迫切,導致杏遙連一分鐘都不想等待。
她在夜幕降臨時回到家,還在家附近的熟食店買了拌菜滷肉和啤酒。
嚴磊半小時後到家,杏遙第一次表現出了焦急等待丈夫歸的狀態,真心實意。
她收拾好客廳桌子擺酒菜,把自己的包拿進臥室時杏遙記起戚校的名片,她拿在手中猶豫了一下燒掉了。
嚴磊回來前吃過飯了,看到妻子這樣鄭重安排,他驚喜地笑了:「今天想喝兩杯嗎?」
杏遙站起身望著他:「去洗手吧。我有話跟你說。」
嚴磊被妻子溫柔的注視打動,他心裡高興。
快速洗手回來,杏遙給他倒了一杯酒,嚴磊的笑容還沒卸下,就聽到妻子對他說:「嚴磊。我們離婚好嗎?」
「什麼?」嚴磊懷疑自己聽錯。
他盯著妻子,看到她神采奕奕的瞳孔,那是他鮮少見過的鮮活模樣。
「別開玩笑了。不好笑。」他說。
杏遙突然靠近他,她用雙手捧起他的左手:「我沒開玩笑。我們離婚吧。好嗎?我們做回兄妹。」
嚴磊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他突然意識到這是杏遙第一次主動地溫柔地飽含情意地碰觸他,可她說的話卻是要分離。
這個認知如此荒謬,嚴磊完全不能接受。
「你怎麼了?」
杏遙放開他的手,她站了起來,開始在客廳走來走去,像吃了什麼興奮藥。
本應該說親友鄰居的道德綁架,本應該說她在初夜喊了許多遍不要,本應該說這些年無法喘息的痛苦折磨,本應該說許許多多。
但她不想說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是她昏了頭答應的,不計較了,誰都沒錯,責任在她。
是她沒有勇氣及時為自己說一句不願不想,現在改變也不晚。
想好了,那些壓在心底的話簡直要爭先恐後衝出喉嚨了,都不需要杏遙組織。
杏遙坐回去:「嚴磊。我不愛你。我真的不愛你。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哥哥。我們結婚是錯誤的。我不想繼續了。」
「我當時就不該點頭答應的,大家都說我欠你們家應該償還,我被說服了。」
「我不該妥協的,錯了,一切都錯了,我們糾正錯誤吧。」
嚴磊跟她對視,從她臉上看到堅定和迫切,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倒一杯小口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