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殷看了一眼陈元嘉,只见陈元嘉淡淡看着自己笑了,眼中充满疲倦与自己看不懂的光芒,让自己想要不断探索,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段长殷转身出去了。
温承向着陈元嘉一礼,轻声道:“冒犯了。”
陈元嘉看着这君臣二人出去了,转身关了门,隔壁再次传来了敲墙壁的声音,断断续续无休无止,沉默了数月的陈元嘉终于向魏坤道:“坤哥,你想不想出去?”
魏坤一时沉默。
陈元嘉又笑了:“我觉得这样的牢笼很适合你,北燕皇帝曾说你像北燕草原上的孤狼,凶狠高傲,我一直想看看,当你跪在敌人面前的模样,比如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只可惜看不见你的眼睛。”
段长殷有些生气,他总觉得陈元嘉不像是这尘世中的人,今日温承对陈元嘉的刁难,让段长殷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温承走在身后,不急,不缓。
段长殷走了好几步,终于忍不住转身道:“老师,你今日过分了!”
“哦?”温承笑了,“有何过分?”
“陈元嘉毕竟是南蜀曾经的君王,老师不该这样刁难他。”段长殷道。
“那陛下的父亲派人打他的母国就不过分了?父债子偿,陛下才是最过分的人。”温承道,“如今他不过就是个亡国之君俘虏罢了,若不是为了安定南蜀民心,他便是死了,又有何妨?”
“可是老师……”段长殷还欲再说,温承却接着道:“陛下,你心软了。”
段长殷楞在了当地。
“您是天子。”温承难得用了敬称,可是对于段长殷来说,却如同当头棒喝。在温承的庇护下,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二月初二两院论学,陛下早些准备吧,过了两院论学,陛下就要回到宫里上学了,臣已经为陛下找好了老师。”温承拍了拍段长殷的肩膀,段长殷点头道:“嗯。”
温承笑着道:“臣很期待。”
“老师回去看吗?”段长殷问道。
温承道:“自然要去。”
塞北终于传来了消息,顾信全歼进入塞北的燕军,守住了边疆安宁。
北燕在塞北高原上,本就物产不足,丝绸,瓷器,茶叶等等都依赖与大齐通商,温承强势地封锁边疆,不允许两国往来,北燕皇帝耗不下去了,派来使臣与大齐议和,愿送皇子萧鸿为质子,换取大齐开放商道。
温承自然是高兴的,本来与北燕还没有到真的一战的时候,此时北燕愿意低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半月后,北燕皇子萧鸿带着伴读燕孤酒抵达了大齐京城。
温承这几日着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京中没有真正能撑门面的大臣,段长庚只能亲自上阵。
北燕的王旗远远就看见了,过了半晌马队才到京城门口,萧鸿与燕孤酒皆骑马进京,身后跟着的仪仗也颇为简便,萧鸿二十来岁的样子,十分干练。
“北燕萧鸿见过襄王。”萧鸿抱拳道,“久仰襄王大名,终得一见。”
段长庚拱手道:“皇子远道而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