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薰华情绪逐渐紧绷,在病痛中临近绝望。
不怪孔刅逸的诱导,正是深度催眠后宋半烟表现出的种种神异,才让她燃起希望。以至于同意孔刅逸对她进行记忆屏蔽,试图重新获得她的信任。
白薰华强迫自己终止回忆,捏捏鼻梁低声说:“这说明她学习能力极强,已经学会如何让自己表现的和常人一样。”
“她这可不只是学习能力强,她是伪装,伪装!”纪宝强调说,“...我跟你说,我都怀疑她把咱骗到昆仑山,然后坑死我们。”
白薰华失笑道:“她连盗墓都不肯,何况杀人。”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她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而且...而且我感觉她不是觉得盗墓违法,哎呀,我说不上来!”纪宝烦躁的卷卷头发,表情严肃的盯着白薰华,迟疑的说:“薰华,当初姓孔的说,那个是双向的...你?”
白薰华心口一紧,神情不变,宽慰好友:“你放心,没那么神。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先走。”
纪宝“嗯”了一声,先行离开。白薰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终于再难遮掩脸上的痛苦之色。
她蜷缩着趴在栏杆上,指甲抠进石头里。
苏醒后,直接从医院回来,她还没有机会吃止痛药。
忍一忍就好了。
白薰华咬着唇,恍惚的想。就在她几乎要萎倒在地时,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房间在哪里?”
白薰华一惊,立即挣开她。扶着栏杆,跌坐在椅子上。宋半烟握着她的手在旁边坐下,一直等她熬过这阵剧痛。
白薰华侧开头,轻声说:“...你都听见了。”
宋半烟收回远眺的目光,抬手替她拂开脸颊上的长发。眼睫低垂掩着眸光,语气含笑道:“女朋友和闺蜜说悄悄话,我虽然吃醋,但也不至于偷听。”
白薰华心头一动,轻轻咬住下唇。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她。良久之后,伸手摩挲她的脸颊,喟然叹息一声。
无声的叹息,轻轻敲在宋半烟心头。
她露出苦思不解的迷茫,嘴角却绽放出笑意:“我一直很好奇,飞蛾扑火是向往光明还是温暖?我...我记不得那些人。你说的给我找的妈妈、男朋友、室友,包括那个心理医生,我都没有一点印象。但隐隐记得一件特别傻的事情,好像真得有人跟我约会。在国庆节那天,去□□看升旗。”
宋半烟抬眼凝视着白薰华,唇畔的笑意蔓延开,如万花筒旋转一般灿烂。漆黑的瞳仁上闪烁的眸光,似乎弥漫出冰糖融化后的清甜。
“只因为,我看电视时随口提了一句。”
白薰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微微轻颤:“你...你想起来了?”
宋半烟当然没有想起来。只是在看白薰华那份日记的时候,脑海中会不自觉的有浮光掠影闪过,缥缈的不知是记忆还是臆想。
她眯着眼笑,满脸童叟无欺的纯良。看上去像一只憨态可掬的汪星人,一瞬间又好像只龇牙的小狐狸。
白薰华恍惚间一怔,心中暗暗低叹。
宋半烟微微歪头,有些俏皮的说:“别的没想起来,就记得有次在大街上。我看见两个女孩子卿卿我我,指给你看。你立刻把我拖走了,还破天荒给我买了三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