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被季白牽著鼻子走呢?
江離剛剛辭職,在美食探店推廣行業的從業經歷也算是曲折前進、遭受了社會的毒打,如果不是自己的抱負中道崩殂了,她也不會下決心專門拿出一段時間來好好練習射箭。
她的想法很單純:人在沉浸於新鮮事物中的時候,往往就沒那麼計較過去的得失。
可她腦子一熱就即將住進季白那個滿是玩偶的家裡,孤男寡女,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同運動,這個節奏,是不是不太對呀?
那可是繆斯啊!穿著衣服已經很要命了,真要脫了衣服,自己能把持得住嗎?還能守住心裡的底線嗎?
江離回想起第一次到季白家裡做客的時候並沒有去次臥,次臥的房門關著,江離就沒進去,現在想來,萬一季白家的次臥沒裝修好,萬一房間裡連個床都沒有,她睡哪兒啊?也睡沙發嗎?
腦子亂得很,她不由自主地輕聲嘆了一口氣。
季白聞聲看向江離,暫時壓抑住欣喜的情緒和悸動,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出聲問到:「你在想什麼?」
江離沒敢看季白,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答應這種無理要求,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我在想你家次臥能住人嗎?我可不想睡沙發,跟沙發上的玩偶搶地方。」
「次臥是裝修好的,之前你去的時候沒看到,裡面有獨立衛浴,住起來應該挺方便的。」季白解答著江離的問題,又轉頭看江離,「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讓你心裡覺得不舒服的事情,希望你相信我。」
江離心裡苦。
她那是不相信季白嗎?她那是不相信她自己的定力啊!
江離撇了眼季白,沒好氣的說:「相信你個大頭鬼!我看你就是圖謀不軌。」
季白聞言垂下了頭,他確實打算安心做一個好的私教,儘可能幫助江離拿下第一名,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江離可能需要這份榮譽,可是他確實也在圖謀江離這個人,從六年前到現在,從未停止。
季白手指相對,指尖的觸感生硬,「人活著,總要有點圖謀。」
江離聽著季白的話,一時氣血攻心,想著在下一個路口掉頭回家。
可季白再次低低開口:「江離,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害怕的是什麼?」
江離沒有回答。
她怕什麼?是啊,她有什麼好怕的呢。她當然知道季白不會傷害她,可她會再次傷害季白嗎?
她沒辦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我有什麼好怕的。」江離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警告你,少激我。」
「好,那我不說話。」
夜晚的流光在兩人臉上掠過,一時間車內沉寂如夜色深沉。
季白按下了密碼打開大門,俯身從鞋架上拿出江離上次穿過的拖鞋放在她腳下,自己也換了拖鞋,拎著江離的行李箱引她去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