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時,一群人才下山,牛車上崔遙還在大談特談,杜長蘭無奈的揉揉眉心。
若崔遙習正經佛理也就罷了,這廝卻是選擇性迷信,自成一套邏輯,偏偏還把其他人都說服了。
你同他們講,菩薩能幫他們驅小人,掃晦氣,他們會覺得你是相見恨晚的知音。
但你同他們講,菩薩能幫他把功課做了,把書念了,他們肯定是要罵你的。
一群年輕人滔滔不絕,趕車的把式聽的津津有味,不時還能道兩句,一派歡聲笑語,除了杜長蘭。
他索性躺下,草帽往臉上一蓋,再不理會旁的。車輪駛過顛簸不平的小路,牛車搖搖晃晃。
杜長蘭適應規律,快要睡下時,牛車恢復平穩,同時一陣嘈雜聲奔涌而來。
他們進城了。
倏地,牛車停下,一名五十出頭的老者上前:「二公子,大公子在東街酒樓定了席面,請你和友人前往。」
兩輛牛車同時一靜,杜長蘭掀開草帽,半坐起身。
宋越和成忱對視一眼,他們也曾見過崔大兄。平心而論,崔大兄談吐大方,兼具爽朗,按理最該引後生們崇拜嚮往才是,但宋越和成忱卻莫名發怵。
一道清揚的聲音響起:「大兄盛情款待,我等哪能推辭。」
崔遙瞥了一眼杜長蘭,也道:「馮叔帶路罷。」
一刻鐘後,一行人進入酒樓,崔遙吩咐夥計將小黑帶去後院。
忽然一道爽朗之聲傳來:「今兒放晴,正是出遊好日子。」
崔遙心喜:「大哥。」
崔大郎自樓間下來,幾人齊齊拱手見禮。崔大郎擺擺手:「你們與阿遙情如兄弟,我托大稱你們半個大兄,自家兄弟何必多禮。」
他一身碧色窄袖長襖,頭髮束簪,除卻右手套了一截玉扳指,全身上下再無多餘佩飾,見著眾人一副笑模樣,言語親切,十分可親。
剛才還拘謹的成忱和宋越都與他說笑起來,杜長蘭靜靜看著,他不認為他們在崔家小院的一切都瞞過崔家人,但崔大郎卻視若無睹,仿佛真不知情一般。
如今他們進縣城遊玩,崔大郎卻特意坐東宴請,待他們親昵。
看來在崔家人眼中,他們這群人應是有一定價值。
崔大郎笑道:「你們陪著阿遙胡鬧一上午,定是飢疲交加,快隨我進雅間。」
崔遙剛抬腳,忽然問:「大哥點的什麼茶?」
崔大郎愣了愣,他叫的一桌席面,自然是相配應的茶水,不過他話出口卻是:「我這粗心大意的,一心念著你們餓不餓,卻是忘了最基本的茶水。諸位弟弟莫見怪。」
杜長蘭神情一頓,論年紀崔大郎的確長於他們,且崔大郎這話也是為了表達親近,但「諸位弟弟」聽起來,怎麼總覺得不對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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