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灰濛濛,外面傳來動靜,杜長蘭迅速更衣收整,辰時不至,隊伍便啟程了。
今日天色還算晴朗,杜長蘭心裡算著隊伍腳程,又估摸剩下的距離,最快今晚,最慢明日就能抵達玉陽城。
………
此刻,玉陽城下。
戎人攜軍逼近,騎都尉在城樓喝退:「戈戴,你若再敢往前一步,別怪本將弓箭伺候。」
野心勃勃的新王冷笑一聲,抬手一揮,骨碌碌的車輪聲傳來,城樓上的騎都尉面色一肅。
只見那一丈高的木車上綁著兩人,赫然是大公主母子。
戈戴駕馬上前幾步,甩著手裡彎刀,看向城樓上的騎都尉,「本王再問一次,開不開城門。」
騎都尉額上青筋暴起,雙拳顫顫,卻又如懦弱的躲進下水溝的老鼠,不敢抬眸望向大公主,不敢看大公主的眼睛。
他無法拿一城百姓安危來換大公主二人。
騎都尉也曾派人秘密營救大公主,奈何戈戴將人藏起。他派去的人無功而返。
他有意拖延,便想著同之前幾次不了了之。然而這次戈戴的耐心耗盡。
他落下眼睫遮住殘忍的光,下一刻城門前傳來孩童的哭喊。
「母親救我,母親——」
騎都尉心頭一顫,目眥欲裂。那戎人兵士一刀架在大公主兒子的頸項,孩童細嫩的脖子滲出腥紅刺眼的血珠。
「住手,快住手!!」大公主猶如被甩上岸的魚,拼命掙扎,粗糙的毛繩勒入她的肉里也不覺痛,眼裡只有自己的兒子。她扭頭沖戈戴恨聲道:「你這個畜生,他是你親弟弟,你們有什麼沖我來,害一個孩子算什麼。」
戈戴哼笑兩聲,譏諷道:「母后跟人偷情氣死父王,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誰知道生下來的是個什麼雜種。」
大公主渾身緊繃,惡狠狠的瞪著戈戴,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事情如何,不是憑你一張嘴定論。」
戈戴挑了挑眉,把玩著胸前垂落的長辮,懶懶道:「是嗎?本王倒是覺得,勝者王,敗者寇,真相自然也是本王說了算。不過現在……」他看向大公主,眼裡的惡意如暴雨傾瀉而出,沒有絲毫遮掩:「母后再不開口叫那狗官開城門,小雜種今日是真的會死在這裡。本王會命人宰了他餵野狗哈哈哈哈。」
大公主眸中幾乎要浸出血,忽的,她神色一緩,「好,我答應,但你要……」那聲音十分微弱,戈戴聽不真切,下意識傾身靠近。
「……我說,你不得好死!」她雙拳緊握,全身的力氣凝聚此刻,不顧勒住脖子的粗繩,一口咬住戈戴的耳朵。
慘叫聲,喝罵聲此起彼伏,騎都尉立刻派人射箭,欲逼退戎人救下大公主,然而鋪天箭雨下,戈戴勒令人肉做盾,搶回大公主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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