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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長蘭嘆道:「韓兄何必如此,旁的長蘭不敢保證, 但護你一家無礙不成問題。」

韓箐眼眶一熱, 他咬緊牙關止住淚,朝杜長蘭跪拜而下, 被杜長蘭半途攔住:「韓兄不可。」

韓箐緊緊把著杜長蘭的手, 昏暗狹窄的馬車內,他一身灰濛, 臉也瞧不真切,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灼人,將杜長蘭的身影深深刻在心底, 「往後大人但有吩咐,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話落,韓箐頭也不回的下馬車,拖著沉重的鐐銬離去,夜風呼嘯, 扑打著他的身軀,輕而易舉穿過他的單衣, 刺入他的肌理,凍得他瑟瑟發抖,韓箐如狂風暴雨中的飛蝶,卻又倔強的挺著背,一瘸一拐的回到犯人隊伍。

辛菱收回目光,悄悄道:「杜大人,韓二公子與小的想的不同。」

杜長蘭沉默,下馬車朝莫十七而去,他得瞧瞧韓家小侄子的情況。

謀反乃大罪,若非韓家力證不知五皇子逼宮一事,又供出紅塵道人,哭道他們半年前便不得五皇子親近,被排出五皇子的心腹圈子,算不得謀反案中心人員,又有韓家多年苦勞,才求得嘉帝手下留情,由斬立決判為流放。

如今韓家二十來人,韓家祖父母早已作故,剩下韓家雙親和叔嬸,韓箐同輩的親大哥,堂兄弟,以及侄子侄女。

韓箐的妻子前些年難產而亡,還傳出他克妻之名,想來韓家也為此事憂心,韓箐倒是不在乎這些虛的,為妻服喪一年才出門交際,韓家欲為他張羅續弦,他皆是淡淡。

韓箐回到隊伍里,韓家人悉數圍上來,七八張嘴幾欲同時張開,韓箐抬手阻止他們,「不要多問,咱們會安然到嶺南。」

韓母聞言心下一松,整個人都卸了力,靠在韓父肩側。

韓箐看著周圍狼狽悽慘的親人,慶幸自己沒有聽爹娘的話續娶,否則如今又誤旁人家的姑娘。

韓大兄心情複雜,少頃他握住弟弟的手拍了拍,萬般思緒化作一句,「論眼力,大哥遠不及你。」

是他雙眼爭做魚目,不識人中豪傑,誤將禍害捧做寶。

韓箐嘴唇蠕動,張口欲言又止了聲。他又好到哪裡去,縱使從前他結交杜長蘭,也帶著世家子的驕矜與權衡利弊。

虞蘊認祖歸宗後,一朝身份高低對換,韓箐只擔憂對方是否因當年王磐組織的小寒宴遷怒他,迫於皇權這才賠禮討好。即使有悔,也不過些許,天長日久早就磨沒了。

可饑寒交迫的今夜,從高處跌落泥塵,過往友人避之不及,他卻受杜長蘭厚待。這才知從前錯處,悔意無聲卻似夜風無處不在,折磨他的心神。

忽的一道人影行來,辛菱低聲道:「二公子莫擔憂,小小公子的病情穩住了,他求生欲旺著咧,不但飲了藥,昏昏沉沉間還食了一大碗肉粥,隨行大夫說有這股勁兒,半夜熱就退了。」

辛菱嘴皮子飛快,話說完了,也將一大包東西塞韓箐身側,貓著腰兒嗖的溜走了。

耳邊又傳來低低泣聲,斷斷續續,一不留神就被夜風掩了去。

韓箐不知自己是怎麼把食物分給家人,眾人擠在一處,身上蓋著厚實的毯子,足夠他們抵禦這冰冷的夜。

昏睡前,韓箐念著小侄子,迷迷糊糊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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