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笑了下，指了指不遠處隱隱約約能看見的一片叢林，「往樹木稀疏的地方去，或許還能找到一些遺留者。」
阿瑞斯明白他的意思，他低聲說了句，「這是他們的榮耀。」
能夠用身軀守護他們的母星，即便死後會變成一顆顆沒有意識的琉璃樹，相信那些自願成為遺留者的哨兵們也會甘之如飴。
「是啊。」徐青的笑容中多了一些與有榮焉，「這是他們的榮耀。」
這些年，他體內的淨化之力越來越少了，大概等他到了四十歲，就會徹底消失。
徐青已經想好了，到時候他也前往s級污染區，前往那一片紫琉璃一般的森林。
阿瑞斯看著徐青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
他心口糾緊，是說不出的難過。
自從星域坍塌融合，帝國的污染就在逐漸加重。
這麼多年下來，帝國所在的星域之所以沒有像異種星域那樣污染瀰漫，靠的全都是一代又一代「遺留者」的努力。
受了重傷的哨兵在死亡之前來到整顆星球污染最嚴重的禁區，用生命吸納污染，化成一隻只沒有理智的怪物。
淨化之力耗盡的嚮導主動前往禁區，用他們柔和的精神力和生命力淨化沒有盡頭的污染。
前者如果運氣好，畸變後還可能擁有一絲屬於人類的理智，擁有存活的希望。
後者卻是純粹的、沒有任何活路的獻祭。
那些龐大的污染會沖碎嚮導的精神海，吞噬他們的生命，更何況那裡還有數不清的畸變的哨兵。
「阿瑞斯，你要去s級禁區嗎？」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阿瑞斯錯愕的轉過頭，對上了姜穗紅彤彤的眼睛，「帶我一起去吧，我一定會努力，不拖你後腿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瑞斯立刻皺起了眉，語氣冷了下來。
「我……」姜穗低下了頭，「對不起，我跟藍諾說你同意讓我當戰時嚮導。」
阿瑞斯：「……」
他心裡控制不住的開始煩躁，「姜穗，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在執行緊急軍令。」
「可是……」聽到他沒有再叫自己姜小姐，姜穗咬緊了唇，「你要去s級禁區。」
其實她撒謊上了飛船時就開始後悔了。
但ss級飛船很大，隊伍里也確實需要戰時嚮導，她跟著一起來，只要服從命令，也不會給阿瑞斯帶來困擾。
她只是想離他近一些，儘可能幫上他而已。
姜穗是這麼打算的，她告訴自己要勇敢，也沒準備在阿瑞斯執行任務的時候打擾他，可一聽到他要去s級禁區，還可能要和遺留者照面，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傅修遠當初就是在s級禁區救下了蘇綿，拋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