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呦呼吸有點顫抖,她揉了揉還是沒什麼視覺的眼睛,冰冷的手指在一堆鋒利的機械零片中摸索,沒有在意那些被割出來的細小傷口,只想快點找到它的核心晶片。
但人倒霉的時候總是禍不單行,陸呦呦聽見耳邊響起了一群低低的狼嚎聲——
是居住在精靈山澗附近山脈的血月狼群。
「嗷嗚嗚——」
地淵的野獸更偏向於魔獸,血月狼王的智慧更是不低。
它嗅到了這個人類身上血肉鮮美的味道,率先發起了攻擊的號令。
一道道的狼嚎從四面八方響起,陸呦呦慢慢站起身,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幽冥燈和一柄長傘。
這是她嫁妝里唯一一件凡人也能使用的攻擊法器,二品絨雪傘。
開傘是一次群體攻擊,能擊退築基初期的修士,將傘扔出,可以打出迴旋鏢的傷害,但一天只能用三次。
「拜託,我不想死。」
陸呦呦深吸一口氣,聲音很輕,「我想逃出去,在這裡立足。」
「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
她想救回799,她想擁有足夠自保的力量,她想不再被這一副爐鼎體質所拖累,她想拯救她的愛人。
他的詛咒還沒好,每天都要爛幾遍,就這樣分開,就這樣在孤獨中等待死亡,她……不甘心。
脆弱的人類站在群狼的包圍圈中,懷裡抱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法器,一張小臉比紙還要白。
她騎著的那隻奇怪的寵物狗也死了,碎了一地,還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大魔龍遠遠的看著,告訴自己不要心疼。
明明離開了龍就會活的很差,卻還要說那些傷龍心的話。
抬手擦去臉頰上沾染的污血,大魔龍抿了抿唇,大尾巴煩躁的在身後搖擺。
他早知道她靠近他別有目的,也不期盼她能真的愛他。
可當她真的親口說嫌他臭、嫌他沒用,心口依舊會如刀戳一樣痛苦。
耳朵軟軟地趴在腦袋上,大魔龍臉色蒼白,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要心軟。
陸呦呦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她連她喜歡的、有過肌膚之親的燕危雪都能輕易放棄,像他這樣長的丑還比燕危雪臭十幾倍的大魔龍,肯定不可能得到她的一丁點垂憐。
長睫微闔,大魔龍,不,阿珈爾·斐爾葉眸光黯淡,看見自己掌心還握著一株七瓣葉子的粉色小花。
這是在地淵第30層才有的七葉明目花,對化神期的修士提升視力都有很大的效果,對一個凡人而言,足以讓她恢復光明。
白日,燕危雪貪圖她柔軟的小手和細嫩的肌膚,騙她和他親近,故意拖延著沒有把龍采的藥草給她。
現在給不給,全看他的心意。
耳邊狼群的嗷嗚聲越來越響,大魔龍坐立不安,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
他煩悶的抖著一雙毛耳朵,隨意抬眼朝陸呦呦看去。
狼王已經入侵到了距離她五米遠的地方,正欲攻擊,而她顯然是察覺到了危機,猛地打開了那把紙糊一樣的傘。
嘩啦啦的飛雪落下,給狼王造成了毛髮染雪的魔法攻擊,後坐力卻把她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