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聲音柔軟嬌憨,還帶著些許的擔憂。
雕花木門應聲而開,沈靈雨對上了那雙美得驚人的眼睛。
瞳色很淡,像破碎的琉璃,也像散落的星子。
「夫人,這麼晚了,何事?」白玉禾垂眼望她,睫羽輕顫,嘴角帶著溫潤笑意。
她這夫君,當真是位風度翩翩、舉世無雙的妙人兒。
若不是師父提點,說他來歷不明,身世可疑,沈靈雨也會被他這副模樣騙去。
她收了收目光,將手裡的茶碟往前一推,溫順道:「夜深了,夫君用功念書也須得注意身子。」
白玉禾伸手去接,兩人的手不經意間碰了碰,她故意手滑,茶碟傾側,茶水便撒了他一手。
不等他反應,沈靈雨輕呼一聲,連忙掏出帕子,揪住他的手擦拭起來。
這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此時正帶著晶瑩的茶色水珠,叫人賞心悅目。
「不妨事,不妨事。」白玉禾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方才,他明明觸碰到了摻著驅邪符湯的茶水,臉上卻毫無破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此妖道行不淺。
這招沒用,沈靈雨便故意打了個寒噤,隨後眨巴著眼睛去暗示他。
窗外涼風四起,屋內卻燈火通明,甚是,若他將她留下……
她自有法子將他弄昏,好趁機驗驗他的真身。
可誰知,白玉禾油鹽不進,不解風情,只是溫和地堅持:「夫人早些休息罷。」
沈靈雨暗自咬牙,臉上賢良依舊,軟聲與他作別。
師父說,寧遠侯世子身世可疑,或與大妖有關,得其妖丹者可稱霸獵妖界,有這等好事,她自然要搶著做。
可是,身世可疑不假,是不是大妖還要再觀察。沒有十足把握,切忌輕舉妄動,這是沈靈雨作為獵妖師的經驗。
這獵妖就如同大鍋燉肉,須得文火慢燉,方得軟糯鮮香、有滋有味的佳肴。
沈靈雨並不心急,她有的是時間。
師父雲遊,師弟閉關,她當之無愧為整個清風觀頭號閒人。
待她轉身,白玉禾卻冷不丁開口將她叫住。
她低眉等在一旁,卻見他忽而走近,輕輕提起她的裙角。
她的心跳快了些許。
「夫人的衣裙上沾了東西,」白玉禾摘下一片綠葉,隨後將身上的玄色大氅脫下,披在她身上,「夜深露重,快回罷。」
*
翌日,侯夫人望見沈靈雨眼下的烏青,關切地夾起一筷鱸魚膾放到她碗中。
「嘗嘗,這是你娘家送來的鮮魚,今早收到的時候,個個都還生活虎呢。」
沈靈雨謝過。
這娘家自然說的是義母家,沈家主母沒有子嗣,將她視為己出,她四處獵妖,義母便整日吃齋念佛,佑她平安。
她忽然說要嫁人,義母自是萬般不舍,卻不問緣由,也沒有阻止,還幫著上下打點,想到這裡,沈靈雨心裡盪起一陣暖流。
「夫君,你也嘗嘗。」她學著侯夫人的樣子,替白玉禾夾起一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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