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你看,你現在什麼都做不成,我們的約定還有什麼用呢?」
「咳咳,提醒一下,你的紅月刀就在袖子里。」那聲音再次於耳邊響起,不懷好意地挑唆道。
沈靈雨往袖中一掏,果然摸到一把小巧玲瓏的短刀。
她將紅月刀握在手中,向白玉禾緩緩靠近,又聽那聲音忿然道:「不對,不對,還不夠……」
「咔嚓」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響,沈靈雨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霎時冷汗直流,浸濕了她的前襟。
她喘著粗氣,右腿一陣劇痛,應該是被生生折斷了,她掙扎著抬起頭,卻對上了白玉禾嫌棄的目光。
耳邊的聲音癲狂道:
「好好好,你該恨,該怒,該悔!現在用短刀刺入他心口!
「無所不能的獵妖師墜下神壇,身邊人接二連三地背叛,最後獵妖師忍無可忍,決定與妖侶同歸於盡……
「成了,成了!依我看,這便是時下最流行的——」
這話還沒說完,沈靈雨的短刀已經砍了下去,沖的卻不是白玉禾,而是窗邊不起眼的某處。
短刀似是撞向無形的結界,刀刃深深地沒入,那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周遭之景像是破碎的鏡面一般簌簌而落,沈靈雨又回到了漆黑的洞底。
她轉動手腕,迷境中的痛苦已然消散,她緩了半晌,冷聲道:「你這話本寫得真是爛透了……」
那聲音沉寂良久,正當沈靈雨以為他不再開口的時候,他又冷不丁道:「難道真有那麼糟糕?」
聲音中竟還帶著幾分伯樂難尋的委屈。
沒等她回答,他又繼續道:「我乃話詭先生,正在洞中設宴,你們打擾我在先,就莫要怪我將你們寫進話本里。」
沈靈雨奇道:「什麼破名字,哪兩個字?」
那聲音老實道:「自然是『話本』的『話』,『詭譎』的『詭』。」
沈靈雨大笑兩聲:「什麼『話詭』,我看你這般鬼話連篇,不如就叫『鬼話』!」
說罷,她忽然意識到這更像是白玉禾會調侃的話。
「你是第一個破我迷境之人,」話詭先生冷哼一聲,似乎能讀出她的心思,補充道,「但是,他就不一定了……」
隨後,任憑沈靈雨如何質問,他都閉口不答,兀自消失不見了。
洞中重新恢復寂靜,沈靈雨點燃手中符紙,這才察覺自己周身滿是密布的蛛絲,她將攔路的蛛絲劈開,腳下一絆,觸碰到了溫熱的某物。
她將符火移過去,卻發現倒在地上的竟是千鶴,她連忙將其扶起,以血畫符,貼於她的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