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对尤伶欲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因为来者已经拉开尤伶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有闲情逸致,不在公司坐镇,还带着情人来这边吃早餐?”那人坐下后,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伸展着四肢。
一条腿甚至碰到尤伶的椅子。
尤伶皱起眉,听出了来者话里浓浓的不以为然。
迟越眼眸黑沉,把尤伶往自己身边一拉,远离那个人。
他声音低沉:“滚。”
那人嗤笑了一声,毫不畏惧,反而还兴致盎然地扬了扬眉:“好说也是一场同学,难得看见,聚聚旧罢了,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迟越没有兴趣听他说话,又说了一次:“滚。”
来者嘴角啜着笑意,毫不在意迟越的驱逐,耸耸肩,视线转而看向尤伶——
瓜子小脸,大眼小嘴,长相偏嫩,神色温婉柔弱,属于很无趣的类型。
只看一眼,他就在心底对尤伶评估了一番。
恰巧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他和迟越从以前开始就斗得厉害,没想到连找女人的口味也截然不同。
他心里玩味,嘴角一勾,朝尤伶露出一个标准的撩妹微笑:“你好,我是迟越的同学,我叫费明宴。”
他虽然眼角有道刀疤,可架不住生得高大帅气。那刀疤为他添了一丝邪气,笑起来显得野性十足,只要他下场撩妹,很多女人便会被迷得死去活来,从没例外——
“不请自来,视为打搅。”尤伶抿着嘴,无视费明宴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荷尔蒙。迟越不喜欢这个人,她也不喜欢。
她不希望迟越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心情不好:“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吃早餐。”
费明宴一顿,完全没想到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女人无视他的魅力,居然还呛他,不由得眯起眼。
是因为在迟越的面前?
还是说,不知道他费明宴是谁?
“费明宴,”迟越被尤伶的话取悦了,心情恢复了些。不过仍然非常不爽费明宴看着尤伶的眼神,手指敲着桌子,耐心宣告殆尽,“你再不滚,就不止失去三块地皮了。”
费家的生意,和迟家一向斗得凶。一句滚代表一块地皮,迟越这个人心黑手狠,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费明宴眼眸深处泛起冷,知道迟越这是威胁。他有其他生意比他做得更好,可在地皮生意上面,这些年来,的确一直被他压着打,损失惨重。
他笑了,眼底全无笑意。他摊开双手作投降态度:“行吧,老同学很久没见面,聊两句而已,不喜欢就算了,这就走。”
费明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看了尤伶一眼。尤伶没有看他,脸又转回迟越。
费明宴嘴角一弯,转身离开。还没走远,听见那女人用柔和的声音,对迟越说:“这个虾饺很好吃,你也吃。”
看着无趣了些,倒是个很会顺毛摸的女人……迟越竟然喜欢这种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太糟糕了,真是让他失望。
老实说,要不是今天凑巧碰见,他还真不知道迟越身边有了女人。
看来藏得很牢啊,就这么珍惜?业界竟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费明宴是个人精。很清楚他们这样的身份,搂着出去让人尽皆知的,不会是真心的。反而是这种藏着掖着,平时都见不着,不会轻易被人打搅到,才是真捧在心尖上的。
费明宴想不出那个冷漠无情的对手会怎么宠一个人,心想这可太有意思了。
和迟越斗了这么多年,他完全不介意给自己的老对手添点堵。
不过说起来,那个女人长得有点眼熟……
在哪里看过?
费明宴忖思着,翻出手机拨了通电话,让人去查尤伶的身份。
费明宴走后,迟越放下筷子,一大早的好心情被那个不请自来的人毁了。
“不吃了吗?”尤伶看着他停了手,不解地问。
听到迟越轻“嗯”了一声,她不太赞同地说:“你才吃了一点点。”
迟越看着尤伶。
他很熟悉费明宴的性子,被他看到了尤伶,以后肯定会有麻烦。
那是个行事随心所欲,只顾自己快乐的混蛋。
小女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不吃了,那张小脸皱了起来,用目光明白地谴责他吃得太少。
随着他们关系的确定,她在自己面前释放的态度越来越自然。以前就算觉得他有什么不应该的地方,这个小女人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现在却可以跟他皱脸表示不高兴了。
这种感觉……有些新奇。
又让人留恋。
迟越垂下眸,重新拿起筷子。果然看到尤伶脸上闪过一抹喜悦,又开开心心地夹了一块蒸排骨到他的碗里,还催促他:“这个也好吃,多吃点。”
不止他喜欢给人喂食,现在连她也染上了这个喜好,希望把他瘦掉的肉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