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有一条河。
沈梧没去过那里,但作为土生土长的谶都人,他曾不止一次地听过那条河的名字,知道那是他们谶都人的母亲河,它在西边,所以,只要一直往西边走就好了。
他已经完全被寒意侵袭了,甚至开始感觉不到冷,反倒是比最初要好受许多。只是行动难免受此影响,变迟钝了许多。偶尔要停下休息一会,才能继续操控自己的双腿往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诅咒,真是一样厉害的东西。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温柔明亮的星光在他眼前消失了,视野暗了下来,沈梧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要盲了,好半天后,方才想到,哦,他这是走出那个秘境了。
他麻木了的耳朵终于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隐隐的水声,沈梧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眼前一黑,面朝黄土栽了下去。
沈梧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
一阵又一阵的水轻轻拍打木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强行把他从无边的黑夜里拽了出来。
他有些不愿意醒过来,心湖一片死一样的沉寂,闭着眼睛漠然地想,醒来做什么呢,反正他对这世上所有人而言,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