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不久在别梦城方才突破了一次,按理说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再有寸进,只是这样的生死关头,却似乎激起了他藏在一身懒骨头里的戾气和无上的剑意。
他能感知到金丹已黯淡得不成样子,经脉也传来了阵阵濒临崩溃的痛苦,手中的剑却始终不停,反而愈发急速,剑意也随之愈发炽盛,直至到了一个节点,才猛地一收。
彩虹派众人还以为他力竭,脸上露出喜色,却又在一下了纷纷凝固。
那方才如正午阳光般灼热的剑意分明已降温成了即将被黑夜吞噬的夕阳,为何……却更难缠了!
周敛的处境仍是艰难,却渐渐没有了那种左支右绌的窘态,剑道上的突破让他一瞬间聆听到了某种低微的呢喃,身心仿佛也因此融入了天地间。满心满眼都只有手里的剑。
于是,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沈梧,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
他的弓是没有箭的。
他射出去的每一箭,皆是他抽出自身的死气凝成。
死气与生机天然对立,因此,一开始,他对彩虹派众人的威胁还要大于周敛。可是,这死气虽难分难舍地黏在他体内,却并不属于他,只是如附骨之疽般折磨着他,把他的生机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