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有些犹豫地接过水瓶,晃了晃里面最后一点水,道:“我给你留点。”
颜夕林笑道:“我不渴,你喝吧。”
苏瑾仍然给他留了一口,将嘴上的水渍舔干,笑嘻嘻地将水瓶扔到他怀里:“这点是你的了,你要是不喝的话就直接倒沙地里。”
“你明知道我不用喝的。”颜夕林越显无奈地看着他,手里拿着那只水瓶,略有些不知所措。
“你嘴皮都干了。”苏瑾瞥了他一眼,擦去额头流下的汗水,道:“应该没多远了,要是你回去后中暑,我可不会管你。”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然而连阁楼的影子都没看到个,此时他们已经爬上了最陡峭的崖壁,位于高山上的一处平原,曲琛和李婉也吵得没了力气,默默跟在后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坚持前行,这才没被甩得太远。
高处的风沙很大,将人的衣物吹得猎猎作响,苏瑾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靠坐着等他们,无聊得哼起了梦境里永远不变的背景音乐,一首仿佛能洗涤灵魂的梵歌。
“这歌......你从哪里听来的?”颜夕林闭着眼睛听了会,突然问道,他卷翘浓密的羽睫颤了颤,像受惊的,蝴蝶的翅膀。
“梦里听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哼了。”苏瑾连着又哼了一遍,歌声轻灵温和,带着点脱俗的空洞,哼完一曲,两人沉默了很久,苏瑾学着颜夕林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问道:“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
“......”颜夕林静了一会,才道:“不知道。”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你无所不知?”苏瑾说完自己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完气氛再次沉寂,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梦魇世界相当于一个个创造三周目失败的废弃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