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安聽著這話,眉心皺著,嘴角卻揚起輕蔑一笑,「他還能搞破鞋?」
難不成自己當初那一腳…
「結果那寡婦跟革委會的人哭,說洪濤是個銀樣臘槍頭,壓根沒成事兒,她可冤死了。」老爺子最是不恥這些髒污事,說完呵斥一句,「現在可好,人被革委會逮了,他以後當不成男人得事也傳開了。」
「活該。」顧承安冷冷一句。
聽到洪濤近況的顧承安難得心情好些,推開書房木門,卻見著蘇茵和梁志新還在說話,剛鬱結消散的心又給堵上了。
眼不見為淨。
自從娃娃親解除後,蘇茵一連好幾日沒見到顧承安,這人早上走得早,下班後也不回家吃飯,每回都是蘇茵吃過晚飯陪著老爺子老太太說說話,上樓去看書或者寫稿後,顧承安才披星戴月回家。
兒子又回到從前老愛在外面野的狀態,錢靜芳是真發愁。
「承安又不回來吃?」老太太惦記孫子,覺得單位食堂味道肯定不如家裡。
「他這一天到晚地又在外頭混!」老爺子放下筷子,板著臉訓一句。
顧康成久沒關心兒子,只當他一向如此,「晚上等他回來我說說他。」
飯桌上氣氛凝結成冰,蘇茵默默小口吃著飯菜,也覺得顧承安反常。
怎麼又開始不著家了?
在韓慶文家待著的顧承安,大喇喇躺在韓慶文的床上,閉目養神。
今天沒叫其他幾個兄弟過來,韓慶文自然也察覺了顧承安的異樣。
「你怎麼回事啊?」韓慶文拍拍他胳膊,笑道,「一天天冷著個臉,我看比外頭的雪都冷。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挺順心的啊,工作有模有樣,你爺爺你爸前陣子不還誇你成熟穩重了嘛,你最煩的娃娃親也沒了,怎麼人還悶上了?」
顧承安悶著一口氣,哽在心頭,煩躁地抓了抓短硬的頭髮,「別瞎打聽了,煩…」
「煩什麼?跟兄弟說說。」韓慶文仿佛人生導師,一副要和兄弟談心的模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床上躺著的男人終於有了聲響,只喃喃自語道,「我本來以為解了就沒事了…誰知道…」
「知道什麼?」韓慶文湊過去。
「沒什麼。」顧承安撇撇嘴,看著外頭天色已晚,牆上掛鍾已過夜裡九點,可以回家了,見不到什麼人,「我走了。」
「哎…!」韓慶文一頭霧水,以前從沒發現兄弟這麼高深莫測,真是鬧不明白。
顧承安從韓家離開,伴著如鉤明月回到顧家時,家裡人已各回各屋,只在客廳為他留了一盞燈。
抬頭先看一眼樓上,二樓最左邊的門縫裡透出昏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