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划船是,今天騎自行車也是。
顧承安含笑附和,「我都擔心他們要是在一塊兒,能不能把房子拆了。」
蘇茵:「…」
四人騎車到了簡松仁十多年前的住所,位於長尾巷口的一處小院。
小院搭得簡易,牆面斑駁,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攏共就兩間房一個小院子,面積不大,勝在獨門獨戶。當年簡松仁被下放後,便將屋子託付給外甥一家。
他外甥一家是貧農,又聽他的話登報斷絕了同他的親戚關係,這才順利保下老宅沒被強占充公。
家裡只有一個短髮齊耳的婦人在,約摸三十多歲的年紀,面目溫和,一聽幾人是來打聽自己丈夫表舅的,有些遲疑。
畢竟那些年各種舉報猜忌太多,把人心都煉得堅硬,得時刻提防。
還是蘇茵腦子轉得快,立馬說是以前下放西北農場時受過簡醫生照顧的知青,這次特意過來敘敘舊,這才讓她鬆了口氣,多說了兩句。
「是聽說平反了,我和富貴還商量著給表舅養老呢,可是人一直沒回來。」胡秀蓮也納悶,「我們還去打聽過幾回,就是沒找到人。」
「大姐,要是有簡醫生的消息,後頭人回來了能不能通知我們一聲,就在城南供銷社,找宋媛。」
「行。」
見幾個年輕人面善,胡秀蓮先應下來,要真是見到表舅回來,問一下是不是真的舊相識,真沒問題去跑腿通知一聲也不礙事。
尋找未果,四人鎩羽而歸。
後頭幾天,蘇茵始終惦記著這事兒,等要去掃盲班上課才暫時歇了心思。
她自打接手掃盲一班後,利用些非常規手段引起了家屬們的學習熱情,一群人奮發圖強起來效果驚人,在兩次考試中考出了不錯的成績。
財務科馮主任見狀,尤其是聽著周圍的人討論著小蘇老師更是面上無光。
她和表侄女已經好一陣沒見,雖說嘴上對尹芝燕和辛夢琪道沒事,可自己跟著丟人,被罰了工資,寫了思想檢討報告都是因為一時心軟幫了表侄女,哪有不怪,不怨的。
以至於辛夢琪前陣子結婚她都找了藉口沒去。
見到現在蘇茵把掃盲一班帶得宛如脫胎換骨一般,她更是沒臉見人,下了班便趕忙走了。
她心裡不爽利,可丈夫卻念著辛夢琪嫁了聞軍,聞軍的父親和舅舅都是大人物,和他們處好關係准沒錯,便催著她多去聞家找辛夢琪走動走動。
剛走到聞家門口,卻迎面便撞上個不長眼的高大男人,撞得自己生疼,她心裡本就有怨氣,正愁沒地兒發泄,剛想罵罵咧咧兩句卻見人一溜煙跑了,她連臉都沒看清,只晃眼瞄到他右邊臉頰上的黑痣,對著他穿著綠軍裝的背影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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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掃盲班授課的蘇茵下班後吃了晚飯,便跟著顧承安去了他們幾人的秘密基地,好些天沒打過撲克牌,這群人手癢。
他們玩兒牌就是純粹地玩,不打錢,輸了的人去外頭跑兩圈就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