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帶著人一路往遂平急行而去,在進入遂平縣後,她便感覺到了差別。
她壓下馬速,傅庭涵他們便也跟著慢了下來。
趙含章讓馬慢慢往前走,兩邊的田野里,青色的黃豆在野草堆里若隱若現,田裡的水稻也長得一般,最要緊的是,有些稻田裡被東一刀西一刀的割了一片。
此時正是除草施肥的關鍵時候,但田野里就沒幾個人。
剛才還在西平縣內,路邊的田野里可有不少人在幹活兒。
趙含章看到不遠處田野里有人,她便打轉馬頭往那邊去,高縣令忙跟上。
他們的馬還沒到,田裡的人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看到這麼多人騎著馬過來,臉色一變,轉身就跑……
但人怎麼可能跑得過馬,何況對方速度還不快,才跑出十幾步便啪嘰一聲摔在了田裡,直接糊了一身泥。
趙含章跳下馬,也不在意田裡有水,忙跳下去扶人,「老丈,您沒事吧?」
她拽住人的胳膊拉起來,拉起來才發現剛才動作遲緩踉蹌,看著瘦削佝僂的人並不是老人,而是個青年。
趙含章便連忙改口,「兄台可摔傷了?」
對方驚疑不定的瞪眼看趙含章,胳膊在她的手底下微微發抖,他的目光越過趙含章落在她身後的隨從身上,臉色更白,「你,你們是誰?」
傅庭涵也下馬了,見那人還坐倒在田裡,趙含章似乎拉不起人來,便微微皺眉,也踩進田裡,蹚著水過去幫著把人拉起來,「沒事吧?」
趙含章沖他微微搖頭,和青年笑道:「我們是路過的,想和兄台打聽一下去遂平縣城的路。」
高縣令想說他知道路啊,但還未開口就被秋武拉住了。
高縣令激動的心冷切,慢慢反應過來,趙含章這是要調查民情呢。
他便不說話了,老實的站在田邊。
青年聽說他們是問路的,悄悄鬆了一口氣,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趙含章和傅庭涵,尤其是趙含章,因為她是個女郎,他戒備心稍淡,站好以後便指著他們剛才過來的大道說:「順著那條路一直往前走,走路的話,大概到傍晚的時候左轉,再一直一直走就到了。」
高縣令:……騙人,分明還要轉好幾次彎才能到,怎麼可能只轉一次彎就能到達?
趙含章和傅庭涵把人扶到田埂上,見他渾身濕透了,便笑著頷首道:「多謝兄台,你身上濕了,快回去換衣服吧。」
青年卻毫不在意,直接抓了抓衣服,把水擰出來,拍了拍後繼續穿著,「我們不講究這個。」
他木木地看著趙含章和傅庭涵,等著他們走。
但趙含章就是不走,反而好奇的看向他剛才跑過來的方向,笑問:「不知兄台怎麼稱呼,剛才那塊田是你家的嗎?我看莊稼長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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