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就嘆氣道:「是啊,算起來這是我們當官的過錯,若不是把百姓逼到極處,他們何至於去做這樣羞愧的事呢?」
趙銘:……
趙含章笑了笑道:「不過,雖有偷盜之嫌,他卻不是壞人。」
「村裡有那麼多戶,比他還弱勢的人家不少,但他誰都沒偷,就偷了家境最好的村長家,」趙含章道:「別的人家,丟了這一把青苗可能丟的就是命,而村長家卻不會,而他能用這一把青苗活命。」
趙銘依舊眉頭緊皺,「因為偷盜村長家裡的青苗損害小便可行偷盜之事嗎?偷就是偷,何必為他找尋理由?」
趙含章搖頭,「我沒給他找理由,他是做錯了,但銘伯父,我不是只判對錯的刑官,我是郡丞,是他們的父母官,我要想的是,他何以做這樣的事,我要怎樣預防其他子民再犯這樣的事……」
「查清了緣由之後,我才是罪魁,所以他要罰,但我和高縣令更該受罰,若不是我讓百姓衣食無著,這樣的事也不會發生,而且,」趙含章臉色沉肅了些,聲音微低道:「除了少部分道德感極高的人外,絕大部分人的道德是建立在生存資源可以保住自身的情況下。」
「若是連生存都不能保證,易子而食都有可能發生,何況只是偷盜青苗呢?」趙含章輕聲道:「我給他這一個機會,其實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
趙銘還要說話,突然聽到不知打哪兒來的啜泣聲,他頓了一下,循聲看去,便見一道帘子後撲通跪下一個身影。
趙銘:……
他便扭頭去看趙含章。
第326章 我要重用
趙含章臉上也有些訝異,然後一臉無辜的回視趙銘,如果她說這一切都是巧合,不知銘伯父信不信呢?
趙銘是不相信的,他覺得他又給趙含章當了一回刀,於是氣得一推身前的卷子,起身便離開。
趙含章目送他離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銘伯父的脾氣越來越大了,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啊?」
汲淵瞥了他主公一眼,低下頭去繼續閱卷,並不搭理她。
傅庭涵道:「你彆氣他了。」
跪在帘子後的伍二郎哭得感動,一旁的聽荷焦急的看著他,哄了他兩句發現不管用,乾脆上手扯他,「別哭了,女郎在裡面辦公,擾了主子,小心你的狗命。」
伍二郎更感動了,帘子里一直很安靜,女郎既沒有訓斥他,也沒有讓人把他拖下去。
他知道自己還不是一個合格的下人,許多行為都不對,但趙含章一直對他寬容,只要不犯明顯的錯誤就不訓斥他。
這一刻,伍二郎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學好怎麼當一個下人,然後盡心盡力的伺候趙含章!
他抽泣著抹乾眼淚,衝著帘子里的人磕了一個頭,然後才被聽荷拽起來推出去。
聽荷把人拉到院子裡,指了靠牆的一個角落道:「去那兒哭吧,哭完了去洗臉,弄乾淨再回來。在主子跟前,你就不是你的,而是主子的,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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