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跑到人煙稀少的城門下,守門的兵將老遠就認出了他們,抬手就打招呼,「老張啊,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那馬上的人是誰?」
跑在最前面的老張沒能回話,趙含章騎馬上前,目光一掃,直接和親兵道:「將城門控制住。」
「是。」
守門的兵將聽出不對來了,手中的長槍立即往下一橫,叫道:「你們是何人?想幹什麼?」
趙二郎一槍就把他手中的長槍挑了,趙含章另一邊的范穎立即叫道:「大膽,這是豫州刺史座下,見了使君還不快跪下。」
對方一愣,瞥了老張一眼,見他們低著頭喘氣,便知道沒有錯,連忙跪下。
跪了一個,剛聽到動靜從城門上跑下來的兵將們躊躇了一下,在趙含章的目光掃過時紛紛放下武器跪下。
趙含章滿意的一揮手,「守住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人出城。」
「是。」
四個親兵留下,趙含章帶著剩下的人往縣衙去。
高縣令正在家中飲酒,左右抱著美妾,此時天空有些暗沉,看著似乎要下雪了。
他十分的愜意,往後一靠,將雙腳伸出,立即有美妾輕柔的接過塞進懷裡暖和,他滿意的點了點手指道:「讓樂伶來彈奏一曲,看這天色,今晚應當有一場大雪,去將杜老爺和清客們請來,今晚我們來一場圍爐夜話。」
僕役躬身應下,起身正要退出去,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院門口被人一腳踹開,半扇門瞬間歪倒在一旁。
高成嚇了一跳,立即縮腿坐直,扭頭朝外看去,「何事喧譁?」
僕役連忙奔出去看,正見趙二郎踹開門後讓到一旁,趙含章抬腳踏進來,一眼便看到高成只著襪子的坐在席上,席上鋪著一看就軟乎乎的狐皮,他正一臉驚愕的看著趙含章。
見他們手持兵器,他心有點兒發顫,沒反應過來她的身份,色厲內荏的道:「大膽,知道這是何處嗎?」
趙含章一腳踩在蓆子邊沿,低頭看著他笑問,「這是何處呢?」
「這是西鄂縣縣衙後院!」高成竭力忍住發顫的聲線,儘量平和的道:「你們若是為財,說出一個數來,我自當奉上,但你們若傷人,我西鄂縣的捕快衙役和兵丁也不都是吃素的。」
趙含章圍著他轉了半圈,發現他這房間裡也頗為無趣,連張椅子都沒有。
她乾脆將矮桌上的東西一掃,單手拖過來放在他面前,然後一撩袍子坐下,笑吟吟的和他敘話,「我不要財,我呢,對打打殺殺的事兒也不感興趣,所以我不會無故動手的。」
趙含章這麼好說話,高成卻不敢放鬆,作為匪徒,竟然不求財,也不害命,這也太不正常了。
念頭閃過,高成這才發覺不對,他目光僵硬的落在趙含章的衣袖上,然後一點兒一點兒的向上看向她的臉。
趙含章含笑看著他,鼓勵他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