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特地與我說查帳,不過是讓我自己想辦法籌措賑濟糧,不得挪用庫房的東西罷了。」
高成雖然知道,卻沒膽量拒絕趙含章。
他這會兒也摸透了,他這條命現在趙含章那裡是咬了勾的魚,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收線,收了呢,他很快就會變成一條死魚,不收,他就能帶著魚鉤多活一段時間,或許在這段時間裡,他能夠想辦法掙脫魚鉤,或是她大發慈悲將勾給解了。
高成不天真,知道後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掙脫,但在掙脫之前他得先活著。
所以高成在心痛過後還是咬咬牙道:「去買糧食,把縣衙庫房裡缺的糧食補上。」
錢,自然是高成出的。
而西鄂縣有糧食的各大家竟然也配合,見高成急吼吼的買糧食,他們都很貼心的將糧食賣給他,就是因為災情糧價稍稍上升了一點兒。
不過高成也顧不得計較了,這時候只要能填平帳目,不讓趙含章抓到切實的證據,讓她順手把他砍了就行。
雖然她砍他,有時候並不需要切實的證據。
趙含章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看完了西鄂縣最近的公文,還翻了一下西鄂縣的戶籍和稅務帳簿,初步了解了西鄂縣的情況。
傅庭涵則是已經坐在一堆縣誌和帳簿中間。
倆人都有些忙,但忙裡抽閒,趙含章還一臉親切的面見了縣中的大戶,從他們那裡又多了解了一些西鄂縣,還有南陽國。
南陽國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國中立國,可見它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了。
而也正是因為它這麼重要,導致這裡面的縣有點兒不受控制,大家都很有主意,不太想聽南陽國郡守的命令。
當然,南陽國郡守這次也沒什麼好命令,這次對過路客商收高商稅,並且驅逐難民就是他帶的頭。
從高成和縣中大戶們這裡,趙含章知道了,南陽國郡守不僅向過路客商收高稅,也向他們收了高稅。
「說是南陽王要養兵保護大晉,所以要籌措糧草。」趙含章踢掉鞋子,學著這個時代的人將腿盤起來坐在席上,腳邊放著火盆,她嘆出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南陽王在南陽國是真有這麼大的控制力,還是裴河假借南陽王之名行事。」
傅庭涵:「你打算怎麼辦?」
趙含章道:「不管這是南陽王的意思,還是裴河私下所為,在豫州,只可以有一個意志,而南陽國屬於豫州,那就得服從我!」
趙含章已經拿定主意,「裴河得換掉。」
「但他是一國郡守,又不像章太守那時候在戰時,你想殺他不可能,」傅庭涵知道,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趙含章要吸引人才,一些規矩就還得遵守,
她可以玩忽職守,貪污受賄之類的罪名殺縣令,卻不能以這樣的理由,不通過審判就殺一個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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