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扯回自己的手,「叔祖父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
「三年前,我出城救二郎,從馬上墜落一事,難道不是大伯母的手筆嗎?」趙含章盯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或許這裡面也有大伯的意思?」
「不可能!」趙仲輿急切的否定,他也意識到,這樣急切的否定於事無補,於是定了定神後道:「當年的確是意外,是大娘自作主張,她當年也受了罰……」
「叔祖父,」趙含章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眼神堅定,「我趙含章不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但此仇我永記心中,於我來說,當日之禍沒有了結。」
「當時我認下祖父的處理結果,不過是不想讓祖父病中憂慮罷了,而且,」趙含章頓了頓後道:「我當時的確顧念一絲親情,正如祖父所言,除了母親和弟弟外,大伯一家是與我血緣最親近的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大伯會棄我祖父棺槨而不顧,將祖父丟棄於亂兵之中。」
趙仲輿的心不斷往下沉,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趙含章記著這仇,且不可能忘記。
他一時悲慟,又傷心,又勞累,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含章點到即止,轉身就走。
丟棄棺槨之仇以後再報,小姑娘的一命之仇卻是可以報了。
聽荷和曾越離得遠了些,隱約能聽到趙含章和趙仲輿的談話,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趙仲輿,匆忙行了一禮便去追趙含章。
離得更遠一點兒的朝臣沒聽見祖孫倆人的談話,但從他們倆的臉色和肢體語言上來看,倆人的交談似乎不是很愉快。
猜測頓起。
「會不會是趙仲輿勸不住趙含章,趙含章也要效仿東海王?」
「有可能,唉,如今一個女子也能凌駕於我等之上了。」
「又不是沒有過,賈后伏誅也不過九年矣。」在賈南風死前,大晉不就掌握在女子手裡嗎?
「唉,苦於沒有兵權呀。」
皇帝要是手中有兵權,何至於被人輪番欺辱?
留下的朝臣都是跟著皇帝混,或是被東海王留下看著皇帝的,權勢不高,此時他們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不知這混亂的朝堂何時能結束,心累!
眾人心思各異,想什麼的都有。
而這時,傅祗正和傅庭涵交心。
祖孫兩個,一個是真方正嚴肅,另一個則是真正直,因此交流得還算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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