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西平,而趙濟在洛陽,一內一外,進可攻,退可守……
趙仲輿心緒起伏劇烈,直到這一刻,他才隱約觸摸到趙長輿真正的部署,那麼,趙含章是否也領悟到了呢?
明預沒有當場給趙仲輿回話,趙仲輿也願意等候,所以轉身離開了。
只是回到趙宅,從車上下來時腳步有些踉蹡。
正巧趙濟要出門,父子兩個在門口相遇,趙仲輿眼眶通紅的看著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問道:「你要去何處?」
趙濟愣了一下後道:「與友人相約用飯,父親,您怎麼了?」
看著像是才哭過一樣,不就是死了一個苟晞的幕僚嗎?值得這麼傷心?
趙仲輿抿了抿嘴道:「最近城中不安穩,無事你少出門,辦好自己的差事就行。」
又道:「你現在還在孝中,不要耽於玩樂。」
妻孝也是孝,雖然就只需守一年,但吳氏才死了多久,趙濟三天兩頭的在外尋歡作樂像什麼話?
趙仲輿臉色陰沉的越過他往裡走,鄆城發生的事他得告訴趙含章一聲,明預要是答應離開,只怕還得她派人來接應。
不然明預很難活著走出兗州。
明預沒有停靈很久,只兩天,第三天就把閻亨的屍體拉到寺廟中一把火燒了,只收了骨灰。
然後他就病倒了,將閻亨府中的下人遣散,自己回到明宅就閉門養病,緊閉不出。
沒人覺得不對,明預本來就生病了,都嚴重到自備棺材了,此時好友離世,沉重打擊之下只怕更不好。
所以溫畿等人也沒敢多打攪,知道他把閻亨燒了,以後要把他的骨灰帶回故土,便只嘆息一聲,各回各處辦差去。
沒人知道,明預受此打擊,病卻開始好轉。
他一日早晚兩頓藥,一滴藥都不剩,開始積極養病。
等自覺好了許多,他就手寫一封信,讓人送去趙宅,在考慮過後,他認為閻亨說的初衷就是趙含章,所以他答應去洛陽。
趙仲輿收到信,大鬆一口氣,立即給趙含章去信。
趙含章還在為閻亨傷心呢,同時憂慮起鄆城的局勢來。
閻亨還是死了,那麼苟晞是不是也會如歷史上那樣眾叛親離?
他要是單獨在兗州,被眾叛親離沒啥,她說不定還能趁機把兗州搶過來呢,可要命的是皇帝在他手上。
趙含章垂下眼眸,本來她鼓動皇帝遷都鄆城,就是想打斷他在洛陽被俘的命運,他是無權,可他的存在就如一根神針,他在,這個世界的亂就還有一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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