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下人就帶他們往這邊來,他們還以為趙銘在這邊呢,誰知道坐在亭子裡的卻是趙含章和趙瑚。
原來是趙銘。
趙含章呼出一口氣,突然眼睛睜大,她抬起手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僵硬的扭頭去看被丟在亭子裡的公文,不知道她此時進去拿公文,會不會打斷他們父子倆的談話呢?
第667章 說和
趙含章最後還是沒進去打斷他們的敘話。
公文上的事可以慢一點解決,他們父子間解決矛盾的契機卻不常有。
趙含章今天勸說趙瑚的話也是廢了很多腦細胞的好不好?
所以姐弟兩個就一起坐在屋前的台階上發呆,下人去給趙正打熱水了。
趙含章撐著下巴示意他看身後的房間,問道:「七叔祖剛給你布置好的,你不進去看看嗎?」
趙正搖頭,「不看了,反正我又住不上。」
他道:「一會兒我還得隨父親去汝陰郡,待回來,父親也不會容許我住在這樣的屋裡的。」
趙含章點頭,「我們雖出身富貴,但不可做膏粱子弟。」
她道:「上天已經厚待我們,那我們就要做一些事回報這世間才好,若一味的只知享樂,不僅白費了這一世的好開局,福氣耗盡,未來的日子未必好過。」
趙正正是喜歡找茬的年紀,問道:「若我努力了,最後卻還是不好的結局呢?」
他道:「比如閻亨,他如此努力了,最後還不是死於非命?」
趙含章就笑了笑道:「那你猜閻亨悔不悔來這世間走這一遭?悔不悔曾經選擇苟晞,為他出謀畫策,悔不悔最後死諫苟晞呢?」
趙正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後道:「我想他應該是不悔的吧。」
「那他若不讀書,也不選擇苟晞,而是住在家鄉,只求溫飽度日,隨著亂世沉浮,渾渾噩噩過完這一生,就算能夠活得比現在長壽,你覺得他會開心嗎?」
趙正沒說話。
趙含章道:「我不願過那樣的日子,相比幸福的糊塗,我更想要痛苦的清醒,他或許不在意身後名,但現實是,他的名字響徹中原,還會記在史書上,後世的人會記得他,現在的人會因為他的品格受到激勵,他曾經做過的事有受益的人,那些人在他的保護下挺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在這亂世中活了下去。」
「我想,他既然不悔死諫苟晞,自然也不想要稀里糊塗的過完這一生,」趙含章道:「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是值得我們尊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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