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道:「就是讓人聽個響,誰還把碎片給他們看不成?」
汲淵卻覺得她太小氣了,道:「女郎,我們就是窮,也得窮的有志氣,聽荷,明日將趙郡守和女郎能接觸到的瓷器換成次一等的就行。」
汲淵和她傳授經驗,「您不必都砸瓷器,還可以砸案桌,發成聲響讓前頭的人聽見就行,案桌就是颳了也能繼續用,不容易壞。」
趙含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讓聽荷照汲淵說的辦,然後大家各回各屋睡覺了。
這都已經是「明天」了。
趙淞和趙瑚一無所知,一覺醒來,兄弟倆人去花廳里喝茶,順便和趙銘說說話,一入手便覺得不對。
趙淞還沒反應,趙瑚先皺起眉頭來,他低頭看手中的茶杯,打量片刻後道:「花廳的茶盞怎麼換了?這顏色……」
趙瑚一臉的嫌棄,「顏色不好,杯壁也不夠細潤,怎麼回事,之前的茶盞呢?」
趙銘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茶,抬頭和倆人道:「父親,您不是說想去看看太學嗎?不如讓七叔陪您過去。」
趙瑚下意識要拒絕,趙銘已經看向他道:「七叔多久沒見正兒了?」
趙瑚的話就咽了回去,他的確好長時間沒看到正兒了,趁著這個功夫去看看孩子也不錯。
平時趙瑚是不會去太學的,去了也多半要和趙程慪氣,但這次有趙淞在,趙程肯定不敢忤逆他。
趙瑚改口應下。
等趙瑚和趙淞一離開,趙銘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今日到趙宅來上班的官吏們先是驚訝的發現了趙銘,然後就旁聽了趙銘憤怒的上諫。
他們不想旁聽的,但使君的辦公房就在隔壁院子,趙銘太過憤怒,聲音很大,他們想裝作聽不見都難。
雖然不是每句話都聽得很清楚,但湊一湊還是能知道大概的,趙銘應該是知道了前不久洛陽有士族因為受不了賦稅而外逃,而豫州那邊也有士人對趙含章嚴苛的賦稅有意見。
對於平民來說,趙含章的賦稅一點也不重,算得上輕徭薄賦,可對素來被優待的士族來說,她的賦稅就很不友好了。
尤其是各縣衙清查賦稅特別嚴格。
以前,就算家中沒有高官可以免稅,他們也能憑藉其他關係隱下一些田畝和人口,以躲避賦稅。
可自趙含章做豫州的主人後,他們這種便利就沒有了。
連趙氏七太爺偷隱的田地和人口都被查出來,按律繳納賦稅了,難道他們還能比趙瑚的面子大?
大家都在忍著趙含章。
但聽趙銘的意思,豫州那邊有些士人竟然不打算再忍了。
而趙銘也認為應該改變一下賦稅制度,不然按照登記在冊的田畝繳稅,有些家庭的負擔太重了。
有人豎起耳朵往那邊聽,就聽到了杯盞砸地的聲音,不由小聲道:「使君好像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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