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大多是王氏族人,在建鄴,王氏的話甚至比他的話還要管用,不止如此,趙含章在建鄴也有不小的影響力,畢竟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手上又有一個出身正統的太子。
所以有不少士族支持她。
哦,現在是新帝了,琅琊王可以想像,之後會有更多的人支持趙含章的。
琅琊王有些心慌,他突然恐懼起來,若有一天王導兄弟也選擇趙含章,他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只是想警告琅琊王最近老實點,別給她找麻煩的趙含章怎麼都沒想到,她這一封信直接讓琅琊王和王導之間走到了末路。
做完所有布置,汲淵來報導:「刺史所需糧草已經都準備好,今日已經出發,糧草可供大軍半月所需,荊州調撥了一批糧草上來,送到前線最少需要十二天的路程,各地已經又在徵集糧草,算上運送的時間,可能需要十八天……」
所以糧草接的很緊,而打仗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糧草被劫,或是被燒,或其他原因損耗,他們都會被動。
但這就要考驗領軍將領及後勤的統籌本事了。
趙含章感嘆一聲,「百姓日子還是過得艱難,國力貧困啊,這半年來又是打仗,又是旱災的,這一次徵集糧草怕是要把家底都給掏空了。」
汲淵:「故刺史一定要有所獲,方不負百姓所出。」
趙含章點頭。
汲淵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去看趙含章的臉色,問道:「使君現在好受些了嗎?」
趙含章愣了一下後點頭,面色寬和,「勞先生費心了,我沒事。」
汲淵就鬆了一口氣,嘆息一聲道:「自先帝和趙公被俘,朝中上下皆做了準備,其實,先帝早該殉國了。」
他要是不被俘,直接戰死,或者被俘後自盡,後面兗州和冀州的十幾座城池不會這麼輕易丟失。
趙含章也點頭,「文臣武將都可以做俘虜,唯帝君不可。」
汲淵就勸慰道:「趙公此次名揚海內,不負老郎主,也算得償所願了。」
汲淵是趙長輿的幕僚,比趙含章更了解他們兄弟倆的關係。
兄弟倆心有芥蒂,趙仲輿怨恨趙長輿,但也崇敬他。
他一直自覺比不上兄長,胸中憤懣,但這一刻,至少他在華夏史上的記載不會比趙長輿差多少。
汲淵說這些,是為了勸趙含章不要鑽牛角尖。
趙含章是有些傷心,但還不至於鑽牛角尖,她很冷靜的道:「我帶大軍去追石勒。」
汲淵:……說這麼多,他就是為了勸她不要冒險啊。
他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趙含章沉聲道:「先帝被害,士氣正處於進一步振奮,退一步低落之時,所以我不能後退,必須得去最危險的地方。」
她道:「剛剛先生也叮囑我莫要負了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