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預頓了頓後搖頭,劉聰對趙仲輿等人的看守很嚴格,他若插手,不僅救不出趙仲輿,很可能連自己都栽進去。
趙含章頷首道:「這就足夠了。」
趙含章只說了這一句話,並未再安撫明預,但明預的心一下安定下來,他眼眶微濕,起身朝趙含章深深地一揖,而後躬身退下。
第895章 晉陽
第二日一早,趙含章和石勒帶著先鋒營先走一步,屬官和副將等帶大軍和糧草輜重等落後一步啟程。
其實石勒要不是想和趙含章培養一下感情,作為大將軍,他應該跟著大軍一起行動的。
他們輕車簡從,每個人身上都帶了乾糧,移動速度比大軍要快很多,不過三天便靠近晉陽。
這裡更加的荒涼,路上遺留下來的屍骨也更多,趙含章越走心越驚,隨行的官員們也沉默下來。
石勒和張賓對這樣的景象卻是早已見怪不怪,石勒甚至對趙含章道:「劉越石不計尊卑,種族,收留所有投靠的流民,我在上黨時就聽說過,當時上黨境內有不少漢人去投奔他,某聽了很是嫉妒。」
「幽州、并州大旱,又有蝗災,晉陽被兩路大軍所圍,他能堅守至今,可見其能,死這點人是正常的。」
趙含章沉重的點頭,正是因此,她才這麼著急的來晉陽。
晉陽的情況特殊,不僅匈奴在打晉陽,王浚仇恨劉琨,所以也在搶劉琨的地盤,而晉陽北面是拓跋鮮卑的代郡。
想到代郡,趙含章就一陣肝疼。
劉琨和拓跋猗盧是結拜兄弟,代郡就是劉琨封給拓跋猗盧的,讓趙含章肝疼的是,代郡屬於幽州,幽州屬於王浚。
這和趙含章把幽州封給石勒還不一樣,因為趙含章和王浚自始至終都有矛盾,他不遵王命,在外敵入侵時趁虛而入,所以她剝奪他的刺史之位占道義;
劉琨……且不說他無權將幽州的代郡送人,王浚對他還有恩,還是救父母之恩這樣的大恩。
所以王浚尤其惱怒,多年來一直針對劉琨。
不得不說,劉琨走了一著臭棋。
而且看樣子,他現在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拓跋鮮卑了,不然她最近不會收到消息,拓跋鮮卑有異動。
待靠近晉陽時,他們感受到了肅殺和落寞之感,斥候回來稟報導:「大約有兩萬匈奴圍在東城門外,城牆下還有近萬的流民停留。」
趙含章驚訝,「戰場在此,流民怎會聚集此處不散?」
斥候頓了頓後道:「都是難民,看樣子流浪了不少時日,到這裡已是極限,他們圍在城牆外,靠近南城門,都在請求劉刺史開門,卑下躲在暗處看了看,不過片息便有一人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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